因谢漼个高,寻真站在他面前仰头看他,还有些费脖子。
平日寻真给他宽衣,他多少会配合一点,微微弯腰。这样寻真的手也不用抬得过高。
可今日,谢漼并不配合。
谢漼垂目低眉,整个人平静得仿若一潭死水。
眼神幽邃,毫无波动。
最上面一颗扣子缠得很紧,不知怎的,寻真好几次手滑,都没能解开。
又被谢漼这么注视着,寻真更做不好了。
寻真用指甲去抠那丝绳。
正努力时,手被谢漼泛凉的大掌包裹住了。
他微微用力,捏了捏掌心中纤细的手指。
然后,摘下她的手,转身离去。
寻真惊讶地望着谢漼离去的背影。
难得主动一回,居然还被拒绝。
承安很快便寻到了卖花灯的小贩。
若是没有范岂在前,对于两年前岁除夜的那一对主顾,小贩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。可这小贩足足被范岂折磨了小半个时辰,就为了想那劳什子对子,他便是想忘也忘不掉。
因而承安一问,他便回想起来,描述出岁除夜那两位的身形相貌。
承安心中一惊,很快对应起来。
那两人定是,姨娘与十五公子无疑了。
两年前岁除夜,姨娘竟与十五公子偷溜出府。承安记性好,记得十五公子是十一月中旬回来的。
那二人是如何结识的?
短短时日,不到两个月,两人便熟到可以一同出府了?
承安不敢深想,忙回去回禀。
谢进用过晚膳,本想去花园消食。
他腰间别着竹蜻蜓,无聊时便会拿出来玩。他一路蹦蹦跳跳,玩着竹蜻蜓,往花园走去。
此刻已入了夜,回廊下,数盏纱灯亮着,照得廊下朦朦胧胧。
谢进又碰见谢漼了,见他从那方向而来,便知谢漼是刚从寻真那儿回来的。
谢进刚搓起竹蜻蜓。竹蜻蜓向谢漼那边飞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