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琼胳膊赤。裸地摩擦着陆明霁胳膊,陆明霁西装外套丢在车上没拿,两人皮肤间仅有一层衬衣相隔。
陆明霁感受着她烫人的温度,电梯下降至第十层,他终是出声:“你是准备去当今年冬奥会的吉祥物?”
路琼转过脸,懵懂不解:“什么?”
陆明霁言简意赅:“外套。”
路琼哦一声,试探着把包递给他,陆明霁哪知道她在闷声做什么鬼测试,帮个忙的事,没做犹豫顺手就接下。
路琼三两下穿好外套,见陆明霁没有要把包还她的打算,就没要,整理好袖口,她再次把手塞进陆明霁虚拢的掌心里。
这么好牵的姿势,不牵白不牵,空着浪费。
陆明霁是想着他在把包给回去显得他多没担当一样,连个包都提不得。
有损他面子。
两人就这么心思各异地到达一楼。
陆明霁的车就停在楼外,下台阶,路琼主动拿回包,松开陆明霁,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上去。
两手同时一空,陆明霁蜷起手指,在从车头绕到驾驶位的几秒钟适应好。
路琼上车后先拆开吸管,插。进豆浆包装纸盒的密封铝箔纸小孔里,送到陆明霁嘴边:“先垫垫。”
陆明霁工作后早上习惯喝咖啡,脑袋后仰躲开:“我不喝。”
路琼穷追不舍:“稍微喝一点,早饭不吃对胃不好。”
她这六年里忙于上学、工作,那些良好习惯乱得一塌糊涂,近一个月记忆里正儿八经的一顿早饭是彭靖驰那天送来的,现在反倒还又教育起陆明霁。
陆明霁无法再退,她实在会磨人,用吸管来回来去戳他上唇下唇,戳得他心烦意乱,只好张嘴咬住。
路琼提起旧事:“这豆浆还是上大学你给我买的那个牌子,你还记得吗?”
路琼这人不爱喝牛奶、果汁,只爱喝豆浆,学校食堂偷工减料是常态,一桶豆浆恨不得兑两桶水,陆明霁是想在他公寓里每天给她鲜榨豆浆,试验几次后总有股豆腥味,难喝得要命,他没跟路琼提过这事,嫌丢人,就在网上一口气给她下单好几个牌子的豆浆让她选出个口味最好的,以后就长期供应。
陆明霁记得这牌子,他连买三年就是老年痴呆都不会忘,但他才不要陪路琼追忆往昔,吐出吸管:“难喝。”
吃喝他总不会口是心非,路琼当他是真不爱喝,没再强迫,收回举在他嘴边的豆浆。
“……”
陆明霁瞥一眼,就见路琼把他碰过的那只吸管含住,神态自然,嘴唇微微一抿,咬瘪吸管。
他倏地坐正,发动车子。
驶出锦云湾,耳边是饮品到底,吸管吸不上来液体发出的咕噜声,紧接着是塑料包装的窸窸窣窣声。
每一个声响都在扰乱陆明霁,他抬手去按车载音响按钮。
电台随机播放,女主持人清丽婉转的嗓音自音响传出:“下面是陈女士点的一首《戒不掉》,她有一句话要讲给喜欢的人听:离不开的是我,戒不掉的是你。”
缓慢又充满哀伤的钢琴前奏切入,女歌手哼唱的粤语包含故事感——
今天开始新出发吗
留过了疤
忘记了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