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营地,赵暮云立刻召来沈千:“查一下那个叫红绡的舞姬。”
“已经在查了。”沈千低声道,“此女确实是幽州有名的舞姬,但她的妹妹被北狄人掳走,据说卖到了王庭为奴。她对北狄恨之入骨。”
赵暮云若有所思:“她提醒我小心酒菜……宴席上的酒菜有问题?”
“属下已派人去查,但奉军那边戒备森严,暂时无法接近后厨。”
沈千道,“不过,有一件事很奇怪。奉军医官今日大量采购解药药材,说是预防伤寒,但其中几味药明显是解毒所用。”
赵暮云眼中寒光一闪:“杨岩果然没安好心。传令全军,提高警戒,所有饮食必须经过检验。另外,让慕容春华加强外围巡逻,防止夜袭。”
“是!”
“还有,”赵暮云走到地图前,“我们不能等到三天后了。杨岩不会轻易放我们走,必须提前行动。”
“传令,明日一早,拔营离开,接应钟猛所部后,立刻返回河东。”
“可落鹰涧距离此处两日路程,奉军若追击……”
“所以我们要快。”赵暮云缓缓道,“不走官道,走山路。虽然难行,但可以避开奉军主力。只要进入河东地界,杨岩就不敢轻举妄动。”
命令下达,整个河东军营地立刻忙碌起来。
士兵们默默收拾行装,检查武器马匹,为明日的急行军做准备。
赵暮云走出军帐,看着夜空中稀疏的星光。
幽州虽破,但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。
杨岩的野心不会止步于此,西京的战事也未见分晓。
而北狄虽然败退,但根基未损,随时可能卷土重来。
这一局棋,还远未到终盘。
而他手中的筹码,只剩下这二千余疲惫之师,以及将士们对他的信任。
“大都督,您该休息了。”郭洛走来,为他披上大氅。
赵暮云摇摇头:“我睡不着。郭洛,你说我们做这一切,值得吗?”
郭洛一愣,随即坚定道:“值得。若不是大都督,幽州不知何时才能收复,北狄铁蹄不知还要践踏中原多少年。”
“可代价太大了。”赵暮云望着营地中闪烁的灯火,“多少好儿郎埋骨他乡,多少家庭破碎……有时候我在想,如果当初选择另一条路,会不会少死一些人?”
“末将不懂这些大道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