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空飘起了细雪,正好掩盖了行军的痕迹。
慕容春华的轻骑营率先散开,如同幽灵般消失在四周的丘陵与树林中,他们将清扫前方与侧翼的一切威胁。
主力部队则沿着预定路线向东疾行。
为了速度,重甲步兵和弓弩手都骑上了备用马匹或两人共乘一骑,虽然颠簸,但总比步行快得多。
而那二十辆装载震天雷的雪橇,则被护在队伍最中央,工兵们小心翼翼,生怕有任何颠簸导致意外。
寒风如刀,刮在脸上生疼。
雪花钻进衣领,立刻融化成冰水,刺骨的寒冷。
但无人抱怨,所有人都紧咬牙关,默默赶路。
赵暮云骑在队伍前列,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那些震天雷。
这些西京火器监最新改良的震天雷,装药量比落鹰涧用的更大,外壳铸有预制破片,专为攻坚设计。
五百枚集中爆破,足以将幽州北门炸成碎片。
但他也知道风险。
万一在行军途中遭遇袭击,或者冰面承受不住重量,这些震天雷就会成为埋葬全军的坟墓。
“大都督,前方十里就是永定河。”
向导是当地猎户出身的斥候,对这片地形了如指掌,“河面冰层厚实,前几日属下还亲眼见到有鹿群从冰上跑过。但我们的雪橇车太重,恐怕……”
“分批次过。”赵暮云早有准备,“先将震天雷卸下,由士兵肩扛手抬分批运过河面,空雪橇车再过。虽然费时,但稳妥。”
“是!”
拂晓前最黑暗的时刻,大军抵达永定河边。
宽阔的河面完全被冰雪覆盖,在微弱的雪光下泛着青白色的幽光,如一条巨大的玉带横亘在燕山脚下。
河岸两侧的芦苇丛挂满冰凌,在风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。
斥候小队已提前上冰探查,用长矛戳刺多处,确认冰层厚度足够支撑人马通过。
“按计划,分批渡河!”赵暮云下令。
最紧张的环节开始了。
神机营的工兵们小心翼翼地将震天雷从雪橇车上卸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