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金刚见杨岩依旧“推脱”,心中焦急如火,但形势比人强,他不得不将姿态放到最低,几乎是带着一丝哀恳说道:
“算朕……算老哥我求你了!以往若有不是之处,皆是朕之过!”
“朕向你赔罪!这大奉的江山,需要你来撑住!只要你肯出战,一切条件,只要朕能做到,无有不允!”
话说到这个份上,帝王之尊几乎是在哀求臣子。
杨岩知道火候已到,再拿捏下去恐生变故。
他这才“挣扎”着,在李娟的“搀扶”下半坐起来,靠在床头,看着李金刚,浑浊的眼神渐渐凝聚起一丝锐利的光彩。
“陛下既然信得过臣,臣……纵是肝脑涂地,亦不敢再推辞!”他声音依旧“沙哑”,却带上了一股决绝。
李金刚、李元、冯亮闻言,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,长舒一口气。
但杨岩话锋一转,神色变得无比严肃,甚至带着一丝凛然:
“然而,陛下,兀术新胜,气势正炽,我军新败,士气低迷。”
“欲破强敌,非仅凭一腔忠勇可成。若欲臣接此重任,臣有三请,若陛下允准,臣方敢受此节钺,赴汤蹈火,万死不辞!”
“爱卿但说无妨!朕皆准之!”李金刚毫不犹豫。
杨岩伸出第一根手指,语速缓慢而清晰:
“其一,请陛下立刻以八百里加急,严令赵暮云,命其即刻率兵出大行山,攻打幽州,牵制兀术后方!”
“此乃围魏救赵,若成,可迫使兀术分兵,缓解我正面压力。但赵暮云此人,枭雄之姿,未必遵令。”
“故,若其接旨后十日之内按兵不动,或虚与委蛇,则请陛下立刻下旨,命河北所有残余兵马,放弃相、魏、卫等州,全部南撤至大河南岸,凭河固守!”
“绝不可再与兀术在河北平原鏖战,徒耗兵力!”
这一条,既是在找外援,也是在试探赵暮云,更是在规划最坏的退路,思路清晰,老成谋国。
李金刚略一沉吟,看向冯亮。
冯亮微微点头,表示此计可行,至少能逼赵暮云表态,也能为朝廷争取布防时间。
“可!朕即刻下旨!就依爱卿之言!”
杨岩伸出第二根手指,目光灼灼:
“其二,请陛下授予臣全权指挥京畿及河北战事之权!京营十万兵马,需尽数归臣调遣,一应将领任免、军略部署、粮草调配,皆由臣独断,任何人——包括朝廷使者——不得干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