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亮被点名,身体微微一颤,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。
他支支吾吾,嘴唇哆嗦了半天,才艰难道:“陛下……此事……此事关系重大,容臣……容臣与诸位同僚细细商议……”
“商议?等到你们商议出结果,兀术的马蹄就要踏破这紫微宫了!”
李金刚毫不留情地打断他,语气中充满了失望和嘲讽。
见皇帝和右相都陷入僵局,底下的大臣们更是乱了方寸。
有人出列,声音发颤地提议:
“陛下,北狄势大,不可力敌……不如……不如暂避锋芒,迁都金陵,凭借大江天险,再图后计……”
“荒谬!”立刻有人反驳,“未战先逃,岂不令天下人耻笑?况迁都之事,牵一发而动全身,谈何容易!”
又有人怯生生地道:“或……或可遣使与北狄和谈?许以金银岁币,令其退兵……”
“和谈?兀术新获大胜,气焰正炽,岂会轻易罢兵?此乃与虎谋皮!”
主战派的将领立刻出声呵斥,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战。
朝堂之上,迁都派与和谈派、以及不知所措的主战派争论不休,乱成一锅粥,却拿不出任何切实可行的方案。
绝望的气氛如同浓雾,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。
就在这时,一个清朗而坚定的声音响起,压过了嘈杂的争论:
“皇兄!臣弟以为,迁都、和谈,皆不可取!”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出声的正是前去风陵渡与赵暮云和谈的亲王李元。
他越众而出,眼神异常明亮。
李金刚看向自己这个一向不问政事的弟弟,皱了皱眉:“元弟,你有何见解?”
李元躬身一礼,声音清晰地说道:“皇兄,兀术目标明确,就是要重现去年围困京城之局,甚至意图吞并我大奉!”
“迁都乃是示弱,一旦南迁,则北方疆土尽丧,民心士气崩解,再难恢复!”
“和谈更是妄想,在兀术大胜之下,我朝需付出何等代价?只怕是割地赔款,丧权辱国,亦难填其壑!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群臣,最后回到李金刚身上:“为今之计,唯有战!而且必须胜!方能挽回危局!”
“哼,说得轻巧!”
冯亮忍不住开口道,“王爷,马元帅十四万大军尚且溃败,如今京城附近,还有谁能领兵出战?谁能抵挡兀术兵锋?”
李元似乎早已料到有此一问,他抬起头,目光灼灼地看着李金刚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