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造成的实际损失不大,但带来的心理压力却是巨大的。
居庸关守将一日三惊,求援的信使像走马灯一样往返于关城与幽州之间。
每一次信使的到来,都加剧着韩延寿心中的不安。
而更致命的是,赵暮云提前布置在幽州城内的“暗桩”开始发挥作用了。
这些由商贾、落魄文人、甚至少数被策反的低级官吏组成的情报网络,开始在茶楼酒肆、市井街巷散播着各种真真假假的消息。
“听说了吗?居庸关前天晚上火光冲天,喊杀声震地,怕是已经丢了!”
“可不是嘛!我有个远房亲戚在关里当差,偷偷托人带信出来,说河东军厉害得紧,有一种会喷火的妖器,守关的勇士死伤惨重啊!”
“我还听说,河东大都督赵暮云,已经亲率十万大军,绕到了咱们幽州北面,要把咱们彻底围死在这城里!”
“十万?我看不止!据说漫山遍野都是赤旗,一眼望不到头!”
流言蜚语,如同野草般在幽州城内疯长。
恐慌如同无形的枷锁,勒得普通百姓和底层士卒喘不过气来。
城内的物价开始飞涨,特别是粮食和盐巴,一些富户已经开始悄悄收拾细软,寻找门路准备逃离。
城头守军的精神也高度紧张,稍有风吹草动,便是一阵弓弩乱射,闹得人心惶惶。
韩延寿人在雄州,虽然听不到幽州市井间的具体议论。
但那种弥漫在全城的压抑和恐慌气氛,他从往来的探马汇报声中感知得到。
幕僚们送来的情报越来越糟糕,几乎都是关于居庸关告急、赵暮云动向不明、城内人心浮动的坏消息。
“废物!都是一群废物!”
韩延寿烦躁地将一份报告摔在地上,“阿剌罕是干什么吃的!一万精骑,连赵暮云的影子都抓不到!居庸关也是废物,区区几千疑兵,就把他们吓破了胆!”
他走到雄州城头,望着远处依旧巍峨的幽州城楼,心中却充满了无力感。
赵暮云就像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,又像一只隐藏在暗处的毒蛇,你不知道他下一刻会从哪里冒出来,给你致命一击。
这种无所不在的威胁,比正面战场上堂堂之阵的对抗,更让人心力交瘁。
“大人,”一名心腹幕僚小心翼翼地说道,“如今局势诡谲,赵暮云用兵神鬼莫测,我军主力被其调动,疲于奔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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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为今之计,幽州乃根本重地,万不可有失。不如我们撤回幽州加强城防,以防不测?”
韩延寿身体一震,猛地回头。
撤回幽州?
这个决定太过重大!
但看着幕僚那担忧的眼神,回想这些日子来的种种憋屈和担忧,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