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事过后,我会退出红尘,会求着入山,既然王师叔肯来我这里,将来就一定有大人愿意接纳我,我便从此消失,谁也寻不到我。”
“他已经紫府中期,不是明阳暗弱之时,这一记重拳就要打在这个时候,让他上不能连广蝉之绩,下不能合中原之功,却从此找不到我,哪怕他随后成了大真人,到了魏郡,要登真成道,明阳也会记得未报此殇!”
王子琊呆呆地望着他:
“如若你不能功成身退呢?”
戚览堰目光带笑,却溢满了冷酷:
“我知道师叔在暗示什么,他们要脸,我不要,我也不怕得罪那群欲要明阳归位的大人——大不了一死!我陨落了,他李周巍难道还能找来幽冥向我复仇!”
王子琊面色大变:
“何至于此!”
“何至于此?”
戚览堰笑起来:
“师叔知道我手里有天素子,便知道我为了什么,我六岁入山,十年不能得气,便被赶下山来,满天大雪,我父亲已死,叔父觉我浪费十年,不能成器,是师祖与卫师叔收留我。”
“后来师祖身死,唯独遗憾不能成道,紧握师叔手,说…【挽阴制阳,唯玄楼尔!】那时仍然满天大雪,这是观化三代心愿!”
戚览堰目光冰冷,笑道:
“他不在乎,我却不能!”
“乘金三玄阙,无势不尊王,登阶须有命,莫学作秦唐——堂堂武関,尚且有如此感叹,师叔也不必劝了!”
王子琊再次默然,眼底的神情凝重了,突然觉得眼前之人与自己印象之中截然不同,突然怀疑起来,神色动摇:
‘灵宝洞天,享用无穷道统、用罢贵奢资粮…却终年无金,屡屡受挫…我被寄予厚望…却也沦落到道轨委出的地步,一个个后辈,无论天资,恐怕连这戚览堰这样的果决都做不到!’
‘难道真如姚贯夷所言【洞天之中无英雄气】么!’
他一阵失神,却听扑通一声,眼前这人已经跪倒在地,对他行了大礼,王子琊悚然,连忙起身避过:
“你这是做什么!”
戚览堰牢牢地盯着他的双眼,道:
“师叔之恩,仰峰没齿难忘,可师叔今天能来此,至少说明晚辈做得不完全错…如若看在父亲的份上,对晚辈有一丝成全…还请告知…大人命令!”
王子琊一阵默然,竟然不知如何答他,良久吐了口气,道:
“魏王斩了广蝉,我亦要除一人方算了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