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踏踏踏。。。”
话音落地,隔间里就传来几声脚步,不算重,但很稳,而且节奏出奇的一致。
紧接着,那灰布帘被人从里头“唰”的掀开,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。
前头那人穿一身宽松的白色运动装,头发留得不算短,刚好到肩膀,发尾有点自然卷,风一吹软乎乎地贴在脸颊边,细眉大眼,樱桃口,小脸蛋粉嘟溜的,身形看着也清瘦,腰杆柔软,走路时步子非常轻,手腕细得像一折就断,连露在袖口外的手指都修长白净,我定睛一看,居然是个年轻姑娘。
后头那人跟他的同伴形成了鲜明对比,一身黑色运动装,拉链拉到顶,立着的衣领挡着下巴颏,头发剃成近乎光头的那种“圆寸”,头皮青森森的一片,脑门上还贴着块创可贴,瞅着像是刚跟人干完仗,肩膀很宽,胳膊上的肌肉把运动服撑得鼓鼓囊囊,脚步踩在地上发出“咚咚”的沉响,这模样倒像是个正儿八经的打手。
“王哥,咋了?”
那穿黑色运动装的“糙汉子”先开的口。
一嗓子出来,我滴妈呀!
满屋子的空气仿佛顷刻间凝固,那音调哪是什么汉子腔,又尖又细,感觉比安澜说话还要温柔,含糖量最起码三个加,跟他那身壮实的腱子肉是半点不搭边。
我们几个全愣了,老毕刚要往前冲的脚步都停住了,挠着后脑勺跟我嘀咕:“龙哥,这。。。这男的女的啊?”
杵在最前方的林夕和郎牙也皱起了眉,眼神直往那“糙汉子”的身上扫量,显然也被这强烈的反差感给整懵了。
“就是你们几个要捣蛋呐!?”
没等我们缓过神,旁边那穿白色运动装的“姑娘”也往前站了一步,声音又粗又哑,得跟大华子有一拼。
他这一嗓子更特么震撼,我仔细看过去,发现这“娘们”的脖子里居然也跟着动了动,那是喉结!?
我敲!这姑娘居然有喉结?!
这都是些啥牛鬼蛇神啊,长得像男人的说话是甜妹儿,长得像娘们的一开口竟然有喉结!
大半晌,我才算是彻底反应过来了。
合着那个穿身白色运动装、留长卷发、看着柔柔弱弱的,是个男滴!
而那套见黑色运动装、剃圆寸、浑身腱子肉的,反倒是个女人。
这俩玩意儿也太尿性了点吧,不说话压根看不出来。
“阿珍、阿强!这些大哥们死活不给面子,非要在我这儿动侯平,还放话要拆掉咱们的店,我没法跟公司交代呐,麻烦把他们请出去吧。”
王胖子这会儿腰杆挺得笔直,往两人中间一站,刚才的谄媚笑容全没了,指着我们开口,但是说话的语气非常客套,不带一点命令的,完完全全就是商量。
被唤作阿珍的女人,也就是那个穿黑运动装的圆寸“汉子”,听完直接往前跨了一步,双手往水桶似的腰上一掐,甜滋滋的嗓音泛起:“要动手就别磨叽,在这儿跟娘们似的叨叨啥?”
侯平躲在王胖子身后,刚才的怂样一扫而空,探着脑袋喊:“珍姐、强哥,快帮我收拾他们,刚才他们逼我咽麻将牌,还打我后脑勺!”
阿强,也就是那穿白运动装的长发“姑娘”,没搭理侯平,只是抬眼淡淡的扫了我们一圈,眼神里没什么情绪,可那股子冷意直往人骨头里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