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曼云搭最早的飞机赶到老家,看到缩在屋子里谁都不理,已然有点自闭情绪的女儿,悔恨心疯涨,在丈夫怀里哭得不能自已。
她早该把女儿接走的,而不是扔给心里只有那个破银子的母亲。
就这样,杨曼云直到母亲去世之前,都一直因为这件事记恨她母亲,恨她把铃铃的重要程度摆在了制银之下。
乔铃被接回到滨阳,因为孩子的心理问题,乔志文决定不再跑各地的生意,赚那没意义的钱,中年考公,找当地的单位过最稳定的日子,陪伴孩子成长。
而杨曼云也放下了工作留在家里,陪着孩子一点点走出阴影,弥补她之前欠缺的爱。
懂事是乔铃的优点也是缺点,她不希望父母一直处于内疚之中,慢慢开朗起来,好像从没有发生过那件事一样。
可其实是把那段孤独害怕的经历默默藏进身体里。
她清楚得知道,真正伤害她的不只是那个对自己乱摸的男同学,是她缺乏陪伴和肯定的生长环境。
可是当初恋男友高子耀亲近她的时候,乔铃才意识到——她从没有忘记过那件事。
心理阴影和应激反应并不是无时无刻显形,而是让你在日常生活里和平常人无异,可只要当你处于相似的情况里,它就会立刻冒出丑陋的爪牙,不顾你自尊地发作,连控制都很难。
乔竞说完自己所知道的,叹气,“你是不是觉得乔铃家里从来都美满幸福啊?不过是我叔婶愧疚而已。”
“他们宁可养乔铃一辈子,都容不得再看她受半点委屈。”
他看向对面听完这些始终沉默的陈况,“如果你给不了她最好的,让她未来人生每一秒都是幸福的,就不要招她。”
“不然我们全家人都不会接受你。”
“好姑娘那么多,你条件也不差,不缺我家乔铃一个。”
…………
乔铃自然是没等陈况从外面回来,吃过早饭,到了时间她就去店里营业了。
等到中午收到了陈况发的微信,说他没事,这才放心。
虽然她堂哥很莽,但基本的理智还是有的,不会真把陈况怎样。
今天客流量一般,到了晚上九点半她准时关了店,想着回家用数位板继续细化原创银饰的图样。
出了写字楼,乔铃刚要去骑小电驴,看见了不远处等她的陈况。
她远远就看见了陈况脸上的淤青,吓得跑过去,“你,乔竞还真打人啊!?”
乔铃横眉生气,势要去算账:“他怎么这样!法治社会了还动手动脚。”
陈况拉住她,轻笑:“算是他给我的考验吧,你别激动,我现在说话就疼。”
乔铃紧皱的眉泄露心疼,勾勾手指示意:“你弯腰下来,我看看。”
陈况弯腰,双手撑着膝盖,把自己的脸递给她细细检查。
她伸手碰了碰他淤青的地方,声音又轻又软:“疼不疼?去医院了吗?”
“去了,开了点药抹两天就好。”陈况拎起药袋自证,“因为破相了,谢柔茵没让我去酒吧当众丢人,叫我伤好了把班补回去。”
“把你打伤了去不了酒吧上班,对他乔竞有什么好处啊!”乔铃气鼓鼓的,比当事人还委屈,“他真的一点脑子都没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