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和光:“嗯哼。”
他挑眉问:“你想装傻?我可是有录音证据,小A——”
“等,等等!”
白一芜抓住他衣角,震惊:“你怎么连我都防?”
郁和光惊奇看他:不该防?
“……警惕意识真强。”
白一芜:“有点手段全用我身上了。”
他懊恼松开手,又缩回沙发上。
生死线上挣扎半个月,大伤一场的白一芜形销骨立,露出白衬衫的一截手腕细骨伶仃。他缩成一团,在松软宽大的昂贵沙发上更像个白毛球。
“我真说了?”白一芜不死心追问,“我都说什么了?”
“什么都说了。”
郁和光状若回忆,沉吟道:“你说你是郁渊亭的养子,还说秦校长杀了郁渊亭,你一直在追查遗体下落……”长长一串。
白一芜呆住,随即逐渐懊恼,两手揪住头毛狰狞向上拔。
郁和光看得兴致勃勃,并不打算提醒他——他都没有说。
白一芜吐露真相时已经重伤濒死,他那时浑噩,根本不会记得自己都说了什么。
但也正好帮郁和光证明了自己的猜测。
白一芜骨头硬,瘦得脱形更能看出冷峻不驯。但比骨头更难打断的,是他的嘴巴。他想杀的人逃不了,他不想说的真相,没人能撬动。
即便就剩一口气,白一芜也只是为了让他安心接受自己
的替死,
说……‘我是你哥哥。’
郁和光找不到郁渊亭的资料。
新地球没有他的吉光片羽,
旧地球却遍布他的信仰与歌颂。
森林实验室的档案里,简要记述了部分抓捕路径,于是从伯鲁特回来的一路上,郁和光试图追随郁渊亭走过的足迹,探听他的传奇。
即便最警惕的遗民,在听郁和光说起那位先生时,也会露出惊喜笑容。
‘这样一看,您确实和那位先生有一双同样漂亮的眼睛。’遗民恍惚。习惯了自保的人,却第一次问一面之缘的陌生人,‘您需要帮助吗?年轻的小先生。我会为您做到一切。’
但郁和光清楚,那份从不轻易显露的柔软善意,并不是为他。
而是,郁渊亭。
记挂郁渊亭曾经恩惠的,不止是康莱德士官长一人。
沿着他的足迹,郁和光看到他洒满种子的荒野,如今已经开遍玫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