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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止戈悄无声息动用权限寻人,有人告诉他,看见了泰坦枯坐街角整日的身影。
壮硕如小山的身躯弯下腰,巨人被打断脊梁也想保护的人,变成了空落落的一捧阳光。他大概怎么也想不通,那么灿烂热烈的战士,怎么会变成如此轻飘飘的一缕风呢?
宫商角问起时,晏止戈只垂眼道:随他去吧,他不想让我看到的,我就不会看到。
比如沁进战术面罩的眼泪,比如烤好却忘记拿出烤箱的烧焦小饼干,比如孤零零摆在礼物箱里的酒瓶。
但在所有人都以为泰坦不会出现时,就在尤金的墓碑在军团陵园竖起时,泰坦却如约出现。
站在最前方的晏止戈与郁和光闻声转头,所有尤金深爱过的人们都齐齐回身,看着她最喜欢的搭档,穿过一列列肃穆碑石与华表走来。
郁郁葱葱的陵园里,来送行的人们黑与白庄重。尤金爱着的所有人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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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来与尤金畅饮最后一杯酒。
而泰坦穿过人群,
在墓碑前单膝跪地,宽阔脊背如山岳轰然坍塌。
他带来了尤金视如生命的半身。
狙击枪是狙击手的半身,宁可自己死亡也绝不愿损毁爱枪。而在尤金身死那日,托付泰坦保管的狙击枪,也随对混沌的反击而损毁。
泰坦将残枪擦上枪油,最后一次为这把失去主人的枪完成护理,擦得闪闪发亮。
仿佛尤金第一次得到这把枪、高举起它时惊呼着闪闪发亮的眼。
枪与爱俱随尤金下葬,墓碑矗立在生者的灵魂。
“我没有将她葬在溯游的墓园,而是葬在了军团的陵墓。就在最后大队的群葬碑旁边,我相信先一步前往那个世界的人们,会代替我们照顾好她。”
沙哑声音从远处传来。
修复系闻声抬头,看见飘过余光的孔雀蓝长袍时惊讶:“晏首席?”
晏止戈颔首,缓步走来。
“比起溯游,尤金更应该回归深爱她的军团。”
他曾从最后的大队手里,接过了他们托举起的最后一线生机,沉默庇护大队军士引以为傲的少女。
命运魂归,在同一战场上,他又将已经千锤百炼至卓绝的战士,归还了不舍牵挂她的大队。
带着同样的不舍,与骄傲。
晏止戈磁性声音沙哑,低沉娓娓叙述,过去四年的相处跃然纸上,鲜活如那人就在身边。
修复系听得入迷,又恍然回神:“抱歉,首席,我不知道尤金还有这些故事,我没把这些细节雕刻进去。”
他惭愧道歉:“我是个不合格的雕刻者。”
晏止戈却仰起头,注视着被妥帖安置在大礼堂高处的雕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