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要出口的斥责消失得干干净净。
而晏止戈蹙眉带泪的俊容,变成了对他明晃晃的指控。
——你怎么能抛下我离开?在失去你的时日,我是怎样暗无天日的惶惶恐惧。
——你凭什么擅自决定去死,独留我一人追寻你的踪迹?
就算要死……也请带上我。
郁和光读懂了晏止戈眼中未说出的话语。
于是他安慰的手伸出去,却颤了颤僵在半空。
郁和光心虚:咳……他那时,确实是想准备和古夏同归于尽的。虽然不是主观意愿,但和他共同赴死的是白一芜。
不过,我把白一芜的金库留给你了。
郁和光打起精神,兴奋准备安慰晏止戈:我偷小白的金库养你啊!
然而他掌心一沉,一团柔软温暖蹭了蹭他。
——竟是晏止戈把下颌搁置在他掌心里,轻轻蹭了蹭。
像一片羽毛拂过胸膛,连心尖都在颤抖。
郁和光忍不住出声:“你……”他这时才发现,自己嗓音哑得厉害。
“不要抛下我一人。”晏止戈低声
()道,“不论你去哪里,不要忘记带上我。哪怕是坟墓,我也愿与你分享一半的棺椁。”
“即便我们血肉腐烂,骸骨风化,哪怕百年千年,当后世人发现我们相拥着死亡,也会明白,我们彼此相爱。”
“生与死不可将我们分离。”
荧光微弱的昏暗长廊里,所有人喧闹的噪音都飞速后退,郁和光耳边只剩晏止戈沙哑低柔的字字句句。
杜鹃啼血,野兽剖心。
血淋淋的剖在他掌心。
郁和光怔怔抬眼望着晏止戈,屏息失神。
一介文学首席,操控时局的暴君,却就这样毫无保留的摊开底牌给他看,告诉他: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。
先爱者臣服,一败涂地。
“和光。”
晏止戈垂眸看他,轻声道:“我不畏惧死亡,世上唯一能击溃我的,只有失去你……唔。”被郁和光一掌捂住嘴巴。
“别说……”郁和光低垂着头,看不清表情。
晏止戈眨眨眼,睫毛轻颤,却乖驯的在他手掌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