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眼睛还没有覆上白绫。
所以里面这是……
念头刚一动,忽然听见那中年妇人嗷地叫了起来:“谁让你们放手的!”
凌乱的脚步声响起,砰一声响,木屏风被撞歪,一个浑身湿透的少年扑了出来。
他嘴里还咬着防止疼痛咬断舌头的木椿,脸上覆着好大一条白绫,眼窝的地方血迹斑斑。
他痛到身躯痉挛,踉跄间,屏风一角勾住了白绫。
他只顾着向前奔逃,白绫一扯而落——
他和少年清虚一起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尖叫。
洛洛头皮发麻。
她在幻梦中便曾听到那些买、欢、客议论,扯掉白绫,能把伎子眼珠子也扯出来。
屏风后面露出老鸨心疼的脸。
老鸨拍腿嚎叫:“天杀的哟!给我、给我把他卖进最下等的黑窑子里面去!气杀我也!”
几个男子心知犯错,讷讷不敢抬头,闷声把那痛晕过去的少年拖走。
老鸨缓缓转动眼珠,盯住绣团上的第二个少年。
“看见了吧?乱跑是什么下场?”
少年清虚牙关打颤,梗住脖子,不敢不点头。
“哼!”
老鸨甩着香帕出门,唤人过来收拾屋子。
少年清虚紧紧咬着唇,脸色惨白如纸。
门外一有脚步声,他的身体便像筛糠一样颤抖。
“吱呀。”
他僵住之时,一道身影闪了进来,是个八、九岁小童。
“李二哥!”小童颤声道,“快,外面没人,快跑!”
小童反手关上门,跑过来扶清虚。
“上次要不是你救我,我就死了。”小童道,“你跳窗走,我给你顶住门!快跑!”
“不行,”少年清虚颤声,“他们会打死你的。”
小童哭道:“总比你受那个罪好!刚才白哥哥的样子我都看见了……”
清虚反手抓住小童:“我们一起,跳窗跑!”
两个人相互搀扶着跑向窗边。
“嘎——吱——”
老鸨带人进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