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还能怕他?”顾从卿得意起来,捏了捏她的脸颊。
海婴在婴儿床里哼唧了一声,顾从卿放下笔,走过去把他抱起来。
小家伙睁开眼睛,对着他咯咯笑,小手抓住他的衣领晃来晃去。
那一刻,所有的谈判、争执、戾气,都被这声笑冲散了。
顾从卿低头亲了亲儿子的额头,心里忽然清明。
莫生气,气坏身体无人替。
“百天快乐,小海婴。”刘春晓轻声说。
顾从卿看着怀里的孩子,又看看身边的人,心里的火气彻底烟消云散。
他想,就算谈判再难,就算那些人再讨厌,只要回家能看见这三张笑脸,就有底气迎难而上。
至于那本带着怒火写出来的书?
就当是给生活加点料吧。
顾从卿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郁气伏案疾书,笔尖在稿纸上划过的声音格外急促,仿佛要将心里的波澜尽数倾泻在字里行间。
不过月余,这部新作便已收尾。
他将稿件封装好,第一时间送到了出版社。
送走顾从卿之后,主编迫不及待地读了起来。
起初,他还不时为精妙的推理颔首,可当读到福尔摩斯与莫里亚蒂教授在莱辛巴赫瀑布缠斗,最终双双坠崖的段落时,手中的稿件“啪”地落在桌上。
他瞪圆了眼睛,半晌没回过神,办公室里静得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——那个风靡英伦的侦探,竟然就这么死了?
他猛地抓起稿件,胡乱套上外套,抓起车钥匙就冲出了出版社。
车轮碾过街道的石子路,发出急促的声响,他一路闯了两个红灯,径直把车停在大使馆门口,大步流星地冲了进去。
出版社主编攥着稿件的手指关节发白,冲进顾从卿办公室时,带起的风差点掀翻桌上的文件。
他把厚厚一沓稿纸拍在桌上,声音都在发颤:“你怎么敢?!
福尔摩斯怎么能死?!”
顾从卿刚结束一场糟心的会议,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,闻言只是抬了抬眼皮,伸手把散落的文件拢到一起。
这些东西可不是给外人看的。
“我写的,我怎么不敢。”
“读者会疯的!”
主编急得团团转,皮鞋在地板上蹭出刺耳的声响,“你这结局一出来,书店得被砸!我跟你说,这书绝对不能这么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