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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蔡孝宇拿着会试策论调侃之际,在二楼另一端的雅室之中,吴梁正和林兆和相对浅斟酌饮。
林兆和笑道:“会试出关之后,本来就想找希文小酌几杯,去了鸿翔客栈寻你,店老板说你出了远门。”
吴梁笑道:“那日出关之后,本来想歇息两日,便约宜淳和葆坤兄相聚,正遇上同客栈的几位同年要出游。
他们说离神京不远的德州云胭山,风景壮丽,十分著名,便邀我同往,我也正有出游之意。
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,也正好松快一下多年读书的辛苦,于是便和他们一起去了德州。
没想到云胭山的风景果然上佳,我们这些人都有些流连忘返,在山中寻到一间古寺借宿。
这一住就是大半月,白日登山看景,晚间山中看星,着实很有意趣,如不是寺里茶饭过于清淡,我们只怕还舍不得回来。
前日回到神京之后,正遇上葆坤兄来店里寻我,相约本月二十五日看榜,我想着趁此便利,你我三人相聚小酌一回。”
林兆和见吴梁神情怡然,颇有志得意满之色,笑道:“你倒是逍遥,我看你精神振奋,定是此次会试应答得法,颇有把握。”
吴梁微微一笑,说道:“还是宜淳懂得我,要说这次会试,也算颇为跌宕,好在我有些机缘,总算有惊无险,希望有所斩获。”
林兆和一听吴梁的话,心中微微一动,突然想到会试入关之后,入场学子拜谒主考官,自己刚巧遇到吴梁。
当时原主考官黄宏沧突然缺席,改易成户部左侍郎徐亮雄,几乎所有的考生都惊讶莫名,唯独吴梁面带喜色?
当时吴梁神情古怪,甚至有话要说,也是自己顾忌贡院重地,生怕他言语有虞,及时岔开了话题……
吴梁说道:“宜淳兄记得当初我们入贡院应试,众人拜谒主考官,发现主考黄大人变成徐大人,必定都是猝不及防。
我却是机缘巧合,入贡院前一日,就意外得知黄大人遇害中毒,无法再担任主考官,由徐大人接替其职。”
林兆和一听吴梁的话,心中猛然一跳,总觉的有些不对。
说道:“当时入院拜谒主考官的学子,得知主考官变动,人人都神情惊讶,可见这些同年举子,事先都不知此事根底。
会试出关之后,主考官变更之事,我也多少听到传言,说黄大人入关之前,意外被人毒害,至今都没抓到凶手。
想来朝廷担心春闱之前,主考官突然遇害,消息传出会引起举子骚动,影响到春闱抡才大事,应该是对此事秘而不宣。
所以一直到众多举入贡院之前,都不知主考官变动之事,为何希文却能事先得知?”
吴梁微微一笑,说道:“说来也是巧合,入场之前本想约你和葆坤兄一聚,可宜淳你要闭门读书,不愿出门,那也就罢了。
没想到葆坤兄也爽约不至,我只好自斟自饮,刚巧听了邻座的两个举子说起此事。
宜淳你是才高八斗,自然不在意这等消息,只是葆坤兄举业坎坷,不能提前知晓此事,未免少了一份机缘。”
林兆和听了吴梁此话,脸色微微变动,只是默默不语……
吴梁继续说道:“贡院出关之后,我正遇到葆坤兄,见他神情沮丧,说是三场策论答题十分不妥,想来他本次会试多半会艰难。”
林兆和突然问道:“你可曾将提前得知主考官变动之事,告知过葆坤,或者其他人。”
吴梁将杯中酒一饮,叹道:“出关那日,我本来想和葆坤提起,但是见他应试不妥,神情低落,就没好意思和他说起此事。
前些日子我和几位同年去云胭山游玩,他们说起主考官临时更换之事,人人都是惊诧意外。
想来像我这样能提前得知此事之人,必定十分稀少,我担心惹出话头,自然只字不提。
除了今日和宜淳说起此事,旁人我都没有提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