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儿想到昨晚洗澡,俏脸难免一阵绯红……
“今日到了时辰,都不见三爷起床,芷芍让大家都别吵他,让三爷多睡些时候。”
平儿往卧室看了一眼,目光中生出痛惜之色,说道:“我来是看看三爷,另外,二奶奶说三爷生辰在贡院过的。
回来想着给他补办酒宴,如今三爷承袭荣国家业,做了贾家之主,这是第一个年头,舞象生辰之日,不好太过马虎。
让我来问问三爷的意思。”
五儿说道:“这事三爷下春闱前倒是说过,可按府上往日规矩办,不过不要太过张扬。
如果要请外客到场,只请贾家姻亲世交就好,单单官场之谊,尽量不去惊动。”
平儿听了点头,说道:“我懂三爷的意思,回去就和二奶奶去说。”
……
荣国府,荣庆堂。
贾母正斜靠在软榻上,鸳鸯正在给她轻轻捶腿,只是神情间有些心不在焉。
王夫人一早就从东路院过来,说是过来给贾母请安,其实是商议宝玉的亲事。
说道:“老太太,上次我和你老说的夏姑娘那事,回去我也和老爷提过,老爷倒是没什么异议。
他说对方人家是官是商,倒不必太过介意,要紧的是清白正经人家,对亲姑娘知礼懂孝,温静娴淑,便可以登对。”
王夫人虽将贾政的话说得中听,其实还是隐瞒了一些话,省的让儿子宝玉没脸。
贾政好歹也是从五品正官,自然希望唯一的嫡子,能娶正经官宦门第女子为妻,于贾家脸面也算好看。
但是,自从那日宝玉在内宅妄言,被宗人府下文训斥,此事甚至牵扯宫中圣意。
单单这一桩,早就将儿子宝玉的名声,践踏损毁殆尽。
贾政虽然迂直,但毕竟在官场沉浸十几年,自然比贾母和王夫人看得清楚,宝玉想要和官宦门第结亲,只怕是很难了。
上次宝玉又因黛玉劝解读书之言,这般装疯卖傻,闹得府上天翻地覆,如此恬不知耻,浅薄可恶,更让贾政对儿子失望。
贾政想着儿子这般形状,如果真哄了哪家官宦小姐结亲,这样的女子都是自小读书知礼,劝解夫君读书上进,只怕都是常理。
万一这不孝子又闹出那般装疯闹剧,只怕就要成为神京笑柄,官场奇谈,他贾政以后还怎么当官做人。
这半年以来,儿子被宗人府下文训斥,自己被满朝官员联名弹劾,让贾政觉得颜面扫地,心有余悸,不堪回首。
如今,贾政是不想再担半点风险,再说儿子宝玉这等懒散荒谬,那里能配得上正经的官宦女子。
宝玉的亲事与其好高骛远,不如配个富足少文的富商之女,只怕以后日子会更太平安稳些。
贾政这些思虑话语,一五一十都对夫人说过,王夫人听了虽心中不乐,但又能说什么呢。
但她在贾母面前,自然不会把丈夫嫌弃儿子的话语,说上一字半句,没得白白糟践宝玉的脸面。
……
贾母听了王夫人的话,心中也是叹息,自己的宝玉怎么摊上这么个娘亲。
给他找的姑娘家,来来去去都是商贾之门,怎么半点都不顾及贾家的国公门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