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到了书架前,在第三格左侧,抽了五六本书回到书案前,随意拿了其中一本翻阅。
等到看得有些疲乏,正要起身活络手足,听到书房门口脚步响动,探春正笑着进来。
贾琮脸上生出笑容,放下手中的书册,探春把手中的砚台交给贾琮,又说了来由用处。
她见贾琮书案上摆满笔墨札记,刚放下书册上写着刘吉川文录,必定也是科举一类书籍。
……
探春笑道:“三哥哥真是闭门只读圣贤书,两耳不闻窗外事。”
贾琮微微一愣,见探春笑嫣娇艳,似乎又话中有话,笑道:“东府有二姐姐管着,西府有二嫂看着,还用我管什么闲事。
妹妹可是听到了什么故事?”
探春神情有些踌躇,贾琮微微笑道:“三妹妹是怎么了,两兄妹还有什么话不好说的。”
探春说道:“因前段时间的事儿,如今林姐姐去西府,只去荣庆堂和老太太请安,其余地方都不走动,都是来去匆匆
二姐姐这几日身子不爽利,也没去西府走动,因此这几日的事情,她们多半都不太清楚。
我但凡去和老太太请安,还会去宝玉那里走动,所以才听说了一些事情。
昨日宝玉的两个小厮,锄药和挑云在外院赌钱抄家,最后还动手打架。
事情传到凤姐姐耳里,当即让林之孝将两人按了,各打了十五板子,之后又捆了关进柴房。
锄药的老娘托人给宝玉带话,他也是抓耳挠腮不知该怎么办,这事多半闹到老太太哪里,这倒也罢了,太太知道只怕事情更多……”
贾琮听了这事,心里微微奇怪,说道:“我在西府住的时候,就知道宝玉自小得老太太宠爱,身边配了许多丫鬟小厮。
他的房里是出名的人多事少,当年五儿年幼多病,干不得重活,柳嫂就听说这个好处,还想着让五儿到宝玉房里应差,可见一斑。
妹妹常在内宅深院,不知道许多人性缘故,人一旦太过清闲散漫,必定要惹出些事情来。
更不用说宝玉那些么小厮,都是些年轻血气的,正是惹是生非的年纪。
宝玉除了上族学,又能出几次门,他那些小厮平时太过清闲,又占着宝玉的名头,旁人不敢随便指派,不闹出事故倒还奇怪了。
不过这样的事情,只怕以前也没少过,从没听说过二嫂发这么大脾气。”
探春神情也有些尴尬,苦笑说道:“我就说三哥哥闭门读书,都不管窗外之事,自然不知最近西府传出一些闲话。”
贾琮神情好奇,说道:“二嫂是个杀伐果断之人,府上家奴一向敬服,还有人没来由嚼舌头?”
探春叹道:“凤姐姐确是个厉害的,且这些闲话并不关她的事,所以才会流传。
这些天西府有婆子老奴私下闲扯,说老爷太太都搬去了东路院,连大嫂子和兰儿也跟了过去。
宝二哥即便出于孝道礼数,也该早早搬过去便是,如今继续住在荣国府,也是因着老太太的体恤怜惜。
但宝二哥房里如今还配十几个丫鬟,外头还配了十个小厮,排场竟比老太太还大。
又说三哥哥又爵位和官身,如今还是家主,这等尊贵身份,身边得用的丫鬟小厮,不过一掌之数,连宝二哥的零头都不够。
相比之下,宝二哥的排场有些过于僭越……
这话头最初不知哪个提起,眼下在西府各房流窜,如今也查不到来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