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也是清娘子特意为她营造的,一名入住甲等寓所的乐工,非常适合邹敏儿的如今的身份。
但凡能入住富乐院甲等寓所的乐工,都是技艺和人脉不凡的人物,他们背后站着的,可能是礼部的某位高官,或神京的某位权贵。
他们完全不同于那些随意让人亵玩的底层乐工,一般官宦权贵都不会轻易触犯他们,以在各自的圈子里彼此保留体面。
……
虽自己的铜函绝不会收到邀乐请帖,但邹敏儿每次坐车返回住处,都会习惯性看一下自己的铜函。
自从她被杜清娘招揽入中车司,常做各类线报的筛选分析,而属于她权责范围的线报,相关坐探会用密文写就,投入她的铜函。
这样传递信息的方式,既不引人注目,又安全快捷,这也是杜清娘安排她入住甲等寓所,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。
今天她下了马车返回富乐院时,照例往自己的三十七号铜函瞟了一眼,通函上的标识显示里面投有信帖。
邹敏儿像往常那样用钥匙打开铜函,取走了里面的东西。
等她回到房间,仔细翻阅铜函里的物件,除了几封常见的密写线报。
还有一张桑皮纸写的纸条,折叠得很是齐整,上面写了一个地址,落款的地方有些古怪,没有书写名字,却画了个蝴蝶型风筝。
……。
七月初十,立秋,阳气渐消,阴气蕴升,万物内敛趋熟。
城西,春华酒楼,一楼厅堂人声熙攘,桌椅接踵,在这里吃喝之人,都是市井平民,觥筹交错,难得讲究。
而走过两圈楼梯,到了二楼之后,环境就雅致许多,厅堂中只摆了寥寥几张桌子,厅堂四周都是闭门雅阁。
春华酒楼二楼,环境清幽,本就不是给普罗大众准备,这里的酒水和菜式,比一楼大厅要贵了三成。
二楼不是单纯的吃喝场所,是城中那有资财雅趣之人,日常消闲清谈之地。
通往二楼的楼梯上,一个少年公子走了上来,身材纤细高挑,容颜精致俊秀,像是个读书公子,只是多了几分阴柔气息。
二楼的店小二也见惯了这样场景,在二楼雅阁饮酒的客人,很大部分都是这种喜好清谈歌赋的读书人。
店小二连忙上前问了,那少年却是事先与人约好在五号雅阁见面。
……
五号雅阁之中,当少年推门进去,房间里已有人等候。
那是一个五十岁的男人,头发花白,容颜苍老,一脸风霜疲倦之气。
那老人一看到少年,便惊喜的叫道:“小姐,我可见到你了!”
邹敏儿言语唏嘘道:“魏伯,要不是看到你画的蝴蝶风筝,我做梦都想不到是你,我小时候,你就常做蝴蝶风筝给我玩。”
那魏伯一脸激动:“我就知道小姐一定记得!”
邹敏儿说道:“自从府上出事之后,家中奴仆都被牵连发卖,当初魏伯家中老母病故,正好回去奔丧,刚好逃过此劫,也算万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