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样一来,你们在这场戏里,基本上都没办法被观众看见了。”
尤其是陆严河,除了进门,上床,就躺着,观众基本上看不见他的脸了,光线晦暗,什么都看不清。
陆严河笑,说:“这不是挺好的,中国人,我们华人,其实情感都是比较含蓄的,没有那么直接,越是这种晦暗的情况下,才越有可能去表达自己对家人的爱和包容,不是吗?”
黄天霖点头。
他其实很认可陆严河所说的。有的时候,一场戏,无声胜有声。这一场戏的镜头语言这么一改,确实无声比有声更好。
但是,这样一来,黄峰就懵逼了。他不知道该怎么演。
黄天霖不得不现场做示范,跟陆严河来了一遍,让黄峰学。
黄天霖用手戳了戳陆严河的肩膀,陆严河肩膀马上顶了一下,把他的手顶开。
黄峰:“为什么要用手指戳他?”
黄天霖:“因为你白天刚跟他吵架,你这个时候不好意思直接跟他说话。”
黄峰:“那就说一声对不起呗。”
“你可以说,你演的这个弟弟不能说。”
“为什么?要是觉得错了就说对不起呗。”
“因为他没觉得自己错了,也可能觉得自己错了,但不好意思说对不起。”黄天霖解释。
黄峰皱着眉头,“他到底觉不觉得自己错了嘛?”
“你觉得呢?你觉得弟弟觉得自己错了没有?”
黄峰认真想了很久,最后得出一个结论:“我不知道啊。”
“那你就直接演吧。”
于是,就直接来了。
黄天霖让陆严河开门的时候,一定要把门停在某个位置,这样,屋外面洒进去的光,才能正好有一半照在陆严河的床上。
结果,光是开门这个动作,就拍了三条。
黄峰演戏确实是有悟性的。
他虽然其实根本不明白自己演的弟弟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做,但黄天霖手把手地告诉他,到什么位置,弟弟是什么样的想法,他应该怎么演,黄峰基本上就八九不离十地按照黄天霖的指导演出来。
不过,因为这场戏就一个机位,一个镜头,黄天霖想拍长镜头,一口气拍完,中间不做任何剪辑,所以,中间但凡出现一点瑕疵,有一点问题,都不行,要重来。
这一晚上,从七点半开始拍,一直拍到深夜,快零点了。
黄峰都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哈欠了。
小孩子还在长身体的时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