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要自己效仿辽金两朝泥沙填海,哪怕不能将辽西走廊修补得如明清时那般宽阔,但通行军队去辽东还是没有问题的。
“臣遵旨……”
尚铎罗听闻刘继隆安排,对辽西不太了解的他倒也没有提出什么问题。
这个问题他完全可以抛给身处河北的斛斯光和罗隐,而不是靠自己在千里之外遐想。
虽说他带兵打仗不如安破胡、李阳春这群人出色,但他也知道战场上乱指挥是会死人的。
正因如此,他做任何事情都喜欢询问当地的官吏过后再行处置,这么做不容易立功,但也不会出错。
以他如今世袭降等的郡王爵和大都督身份,只要不犯错就是立功。
若非他能想通,他也不会在刘继隆收复关西后急流勇退,做些军队后勤的事情。
“诸卿可还有疑议?”
刘继隆眼见尚铎罗应下,目光便在殿上扫视起来。
眼见群臣默不作声,他这才缓缓起身,而群臣见状也纷纷在李商隐、刘瞻三人的带领下躬身退出贞观殿。
随着他们退出贞观殿,今日君臣常议过后的诸多政策也纷纷开始通过快马传遍天下。
对于科举改制的新政,关东及江南等处旧派学子虽然嗤之以鼻,但为了发展家族,他们必须成为官员。
因此哪怕再不高兴,他们还是做好了在官学学习的准备。
天下各县乡开始动工修建官学,而朝廷在关东诸道淤清黄河及运河等以工代赈的水利工程,也在极大程度上缓解了大旱带来的压力。
只要有口吃的,老百姓就不会造反,而洪武元年便在这种一波三折的情况下,艰难渡过了关东大旱的第八年。
“噼里啪啦……”
随着爆竹声不断在中原大地作响,洪武二年正旦如期而至。
尽管过去的一年十分艰难,可终究比曾经动乱下需要躲避乱兵,需要担心自己被人劫走屠宰,当做福肉贩卖的日子要好多了。
在朝廷不断派遣官吏东进、南下,并将土地丈量清楚和均分百姓后,至洪武二年五月夏收开始前,刘继隆总算是得到了完整的天下耕地田册。
“是岁天下耕地二百四十五万二千九百一十三顷七分六厘,依税乃征耕田两税莫约四千五百余万石。”
“民困久矣,愿减赋税,以苏黎元。”
五月中旬,贞观殿内再度聚集起数十位大臣,其中户部尚书封邦彦站出来,希望降低天下税率。
不止是封邦彦这么想,就连殿内许多大臣也是这么想的。
按照朝廷定下的十税二,如今天下两亿四千多万亩耕地,每年最少纳税四千五百余万石。
当然这是额定上、中、下三等耕地后,大约估算出来的收入,实际并没有那么高。
哪怕是去年洪武元年,朝廷在田税上也堪堪只征收到了二千七百万石,这主要还是蠲免了五十八个受灾大州赋税的缘故。
饶是如此,这田税平摊到百姓头上也快要达到了人均七斗的纳税标准,这在众多官员看来是比较高的。
这种税额,放在此前晚唐和乱世下还没有什么,毕竟当时需要维持武备,但现在天下太平,似乎就该削减了。
刘继隆不知道他们到底是真的为了百姓,还是为了自己,但他更偏向于后者。
所以面对他们的谏言,刘继隆干脆道:“朝廷额定税率虽高,然取之于民,用之于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