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愿给?”
这话让洞中的两人一同沉默,天霍幽幽地道:
“虽说…以下修之心,揣摩圣意,犹如井中窥月,愚不自知,可既然见了这月,难免推测几分…在我看来,如果不提成功的可能性有多么渺茫,至少扶李周巍入明阳,是完全符合元府意愿的。”
纯铄皱眉,见天霍深深吐了口气:
“我想不出他们害李周巍的动机,既然有见阳环,既然青玄为了占这一步主动权,就不可能不期盼推出来一位真君。”
“除非…”
他低低地道:
“除非连狐属也联系不上他们背后的大人了。”
纯铄面色有些复杂,天霍却负手而立,久久不语,张允同样抚须思虑,道:
“老祖宗的意思是…那青谕遣等人,看似风光,实则蜗居秘境,不能与【洞华天】沟通,虽然有心相助,却无能为力…”
天霍点头踱步,神色间多了一分了然,道:
“此刻说什么都不算数,且等着罢,先看看庭州如何应对。”
他眼前的色彩跳动,似乎有越来越多恍然大悟的神色:
‘难怪,难怪阴司保持着这一种态度…那位的状态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,如果逼迫太甚,极有可能适得其反…谁也不会愿意见到【洞华天】在南北猝不及防、毫无准备地突然开启!’
……
望月湖。
飘摇的云船缓缓驶来,飞跃的遁光起落,立在船首的男子一身铜甲,雷霆闪闪,侧旁的修士低眉握剑,沉吟不语。
‘凯旋而归…’
‘戚览堰已死…’
这消息惊天动地,湖上一片欢腾,上下皆喜,李遂宁反而是最不可置信的人,第一时间就怀疑是下修对紫府斗法的误判,可仔细往东方观看,见了那满天的角木气象,不信也须信了。
‘戚览堰是真陨落还是假死脱身?治玄榭撑不住了?’
‘他若是一死,洛下乃至于渤烈的局势要谁来把控?’
他思来想去,倒是没有太多未来大范围变动的惊惶——这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,于是静心一想,发觉这未必不是好事。
‘戚览堰若是死了,观化道统短时间内是伸不出手来干扰江淮!’
戚览堰就算再偏执、再固执,却也是个身份背景、实力地位都能得到认可的人物,北方十分实力在他手里能拧出个八分来,他若是陨落,换什么拓跋赐也好、是楼营阁也罢,谁能服众?到时连个六分也使不出来!
‘这场白海之战比前世更彻底更激烈,打垮了北方的江淮的所有势力,别说退居中原,窥视南方了,连个波浪都掀不起来…’
‘只是不知…魏王的伤势如何了。’
他特地在此地等着,见着李周达乘雷而归,摆出笑容上前,贺道:
“恭喜叔公!”
“同喜才是!”
听了他的话语,李周达哈哈一笑,将那堆砌在玄舟上的灵物指给他看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