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母一听这话,脸色也变得难看,上回她知道麝月劝说袭人,不要把贾琮的话张扬出去。
从这桩事情就能看出,这个麝月是个灵巧丫头,思虑举止颇和贾母胃口。
这种好丫头要许给秦勇这等二流子,可就白瞎了一个人,自己儿媳妇干的什么糊涂事。
听了王熙凤一番话,不说贾母心中膈应,迎春、黛玉等姊妹也心生不满。
她们都知王夫人是老练的内宅妇人,又在荣国府做多年的当家太太,可不是什么糊涂人。
既然凤姐姐能知道秦勇的底细,王夫人必定也是清楚的。
可她却还要把麝月许给秦勇,这不是明摆着要毁了这丫头,这事情可办的太不体面。
王熙凤继续说道:“麝月不仅是二房的丫头,更是西府的丫头,她的奴籍身契都在公中。
二太太既把她从宝玉房里打发,论理应该把她退回公中,让我们重新发派差事,这才是正理。
二太太如今不言不语,就要把她的亲事定下了,而且许的是秦勇这种货色。
琮兄弟是个读书人,一向治家严谨,这门亲以后要闹出事故,他要是过问起来,我这做嫂子的可交待不了。”
……
王夫人被王熙凤怼的心口痛,见老太太在一旁也不说话,心中愈发有些不平。
脱口说道:“凤丫头,你这话越说越邪性,琮哥儿每日早出晚归,忙着衙门上的事情。
他那有空理一个丫头的闲事,你也不用拿琮哥儿来说事。”
王熙凤说道:“二太太这话不对,琮兄弟继承荣国家业,府上的奴才丫头,根子上都是他的家产。
他自然是有名分过问的,咱们也不多说闲话,既然二太太看中这门亲事。
我们做晚辈的总要顾及情面,不如叫麝月过来问问,她要是愿意这门亲事,那就当我多事好了。
她的去处就让二太太做主,大不了以后生出事情,我让琮兄弟埋怨几句罢了。”
王夫人听了王熙凤的话,差点没气过背去,我宝玉房里的丫鬟,怎就成了琮哥儿的家当物件。
二房养了多年的丫鬟,自己反而没权柄摆弄,只能让那小子玩弄掌控,简直岂有此理!
但她心中虽气愤,偏又挑不出对方话里半点毛病,即便在场的贾母也不说半句话。
……
王熙凤说过话,便对丫鬟丰儿言语:“你去宝玉院子里,叫麝月过来,就说老太太和我有话要问。”
王夫人听了脸色微变,早上在宝玉院里,她刚提了秦勇的亲事,麝月这死丫头可是满嘴不愿。
自己不过是强压罢了,如今让这丫头到荣庆堂问话,就她那张尖牙利嘴,哪还不就地死命做耗。
自己出门前也算心思周到,特地让两个婆子看住麝月。
但这丰儿是王熙凤得力丫鬟,从来也不是省油的灯,她要是拿老太太说事,那两个婆子可没胆量拦着。
王熙凤目光敏锐,见自己吩咐人去叫麝月,姑妈虽还端着架子,但脸色却变了,心中越发十拿九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