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妙玉虽性情有些怪诞清冷,但言语不失朴拙,常有些直言不讳的妙语,当时之人或许觉得突兀,但贾琮听在耳,却觉得有趣。
……
等到过了两轮茶水,院里的老尼过来传话,说张大夫已为师太问诊完毕,已开过方子,已派了妥当的人去城里抓药。
贾琮和妙玉返回修善师太禅房,几人有闲坐说话许久,贾琮才和芷芍告辞离去。
妙玉将他们送到庙门口,目送他们车马远去许久,脑子灵光闪动,想起师傅听到贾琮的生辰,脸上神情古怪,便返回修善师太禅房。
……
伯爵府的马车经过城西时,芷芍因昨夜没睡安稳,半路车马颠簸,已靠在贾琮身上睡去。
贾琮伸手将芷芍微微揽住,半掀开车帘观看车外的景致。
马车正经过城西的喧闹路段,车速也慢了下来,道路两边有不少客栈和店铺,街上常有青衫方巾的学子路过。
贾琮想来这段路面有不少客栈,必定是有不少赶考举子住宿的缘故。
如今已是临近午时,正是寻常用餐时间,街道两旁的食肆飘洒菜肴的香气,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,充满了市井烟火气。
那些食肆之中,常有呼朋唤友的赶考举子,在三五成群的饮酒聚餐,高谈阔论,让贾琮想起一些过往,有些会心而笑。
突然在这些嘈杂的声音中,突听一人说道:“宜淳兄,这几日少年,相比又是在闭门苦读,今年春闱必定也要高中了……”
这样口吻的寒暄,大概是赶考举子之间,最常见的吉利话,本听到耳中半点也不稀奇。
但是贾琮听了宜淳这个名字,心中微微一动,宜淳这个名字有些古雅,并不容易重名。
贾琮之所以对这个名字留意,是因收到的拜谒举子门帖之中,他曾看到过这个名字。
之所以这名字给他留下深刻印象,是因门帖的主人是杭州府解元林兆元,表字宜淳。
杭州府是科举兴旺之地,能在乡试夺魁解元,才学时运非泛泛之辈,所以才让贾琮记住这个名字。
他将车帘掀开大些,仔细打量声音的来源,想要看看这宜淳是何等模样,但是街头人来人往,声音喧哗。
那唤人的声音如同惊鸿突起,一下子又湮没无踪,那里还能找到出处……
……
神京,城西鸿翔客栈。
这家客栈是城西一家老店,占地宽大,客房颇多,因长年经营,生意兴隆,房金也算平易,极受上京赶考学子的青睐。
客栈南边有个独立小院,被杭州府的三名举子包租下来,在此安居读书,等待春闱开考。
只是这段时间以来,除了东厢房里的林兆元,还算安心读书,他的两位同乡每日进出,忙着参加文会,拜谒名士高官。
林兆元吃过午食回来,就见对厢两个房间,分别出来两人。
一个身材微胖,二十多岁年纪,相貌普通;另外一个身材消瘦,颌下微须,已年过三旬。
林兆元见两人都换了新衣,仪容都经过修饰,昨夜他们很晚回来,今日睡到日上三竿。
如今又是整装待发,必定又要出去访友,不禁有些无奈的摇头。
那相貌的普通的年轻人,见到林兆元从外头回来,说道:“宜淳,昨晚我起夜,你房里的蜡烛还没熄,不会又读书到半夜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