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整个人像是被抽空,腿都跟着发软。踉跄一步险些摔倒。
还是那姑娘眼疾手快,一把搀住了他,“老板,你没事吧?”
何垚当然有事,只是这会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自己早该想到的。
细蒙都已经交代了遗言给自己,又怎么会想不到自己看到后一定会折头回来寻他问个清楚。
他要愿意跟自己相认,就不会绕这么大个圈子了。
可何垚想不明白。
为什么?至于吗?
就算容貌不再,细蒙也还是细蒙。
真的有那么难以面对过去跟未来吗?
虽然他跟细蒙相处的时间不算长。但对何垚而言,细蒙何尝不是他无能为力的那段日子里的救赎之光。
看曾经的强者落寞,可能是人最难过的时刻。
姑娘像是看出了一些门道,轻不着痕迹拉着何垚往板房外走,“老板,我们先回去吧。”
走出棚户区,姑娘也没着急打车。陪着何垚慢慢走在内比度的街头。
也许是这种沉默让她觉得应该说点什么。
所以她开口道:“老板,人都有自己的选择。既然你没找到想找的人,说明对方现在还不想面对。给对方些时间跟空间。说不定后面想明白了,人自然就露面了。”
她不知前因。只是看刚才的情形,多少也能猜出一二。
未散尽的酒气,跟这会儿满心的倾诉欲,充斥着何垚的心。
也许是跟眼前的姑娘萍水相逢、也许是日后再见的概率微乎其微。
何垚絮絮叨叨、没有章法的细数跟细蒙的过往。
姑娘认真听着这些跟她毫无干系的唠叨话,却没表现出丝毫不耐烦。
甚至在何垚情绪激动的时候,拍着他的背以示安慰。
等何垚一通絮叨结束,心情跟脑袋都跟着通透起来。
姑娘没骗他。
这酒,走一走、透透气就能醒。
“真不好意思……说了这么多。耽误你时间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