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指了指胸口那块玉石,李曦明其实已经注意很久了,见着长奚道:
“就是这【炁石魔胎】,我两百年前就开始炼,花费了大半生的积蓄,要不是灵氛【居心冲玄】束着,东海水降雷升,我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。”
听着这名字,李曦明心中一骇,面上只若有所思,长奚笑道:
“此法是我道统秘传,有伤天和,可以续寿,终究对名声不太好,坏处也多,有些先辈即使用了,也是偷摸着用。”
‘他和我说这个作甚?’
李曦明稍稍一顿,长奚已经转过头去,他声音愈沉:
“其实…诸家对土德正统戒备很深,尤其是走魔道一途的修士,其余道统可以不管,可土德修士又是正统魔修,诸家都有些惊惧,雷宫之变虽是诸家得利,可谁也不想再来一次。”
李曦明自家还真知道些相关的消息,虽然不知长奚此言从何而来,依旧不放过,追问道:
“异府同炉之术我也读过,紫府之后与紫府金丹区别其实不大…正统魔道…可是拓跋重原那一类?”
“相差不多。”
长奚悠悠地道:
“异府同炉与紫府金丹本是一物,都是当世魔道,古代同样有魔修,否则蒯离怎么是魔君?拓跋家也是正统魔修的一支。”
老人从鼻腔之中吐出口气来,咬牙道:
“术不轻传,遂有正统,这有正统,那也有正统,坐上果位的不授自己功法,用旁门赐下,到了你我手里,再用筑基篇幅控制下面的人,岂不是同出一源?常人见了你我嫡系矮一头,我等见了正统也矮一头,为人玩物,岂不是常理?”
他似乎想起自家【一炷香世家】的痛苦记忆来,吐了两口气,马上要身陨,强撑着在深黑色的山崖上现出身形,与李曦明落往玄妙观中,迎面过来的却不是齐秋心,而是面白无须的中年人孔孤皙。
玄岳的人已经早一步过来了。
孔孤皙伸着脖子,惶恐得像一只拔了毛的鹌鹑,本就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,显得套在身上的道袍空落落,如同一套衣服架子。
他飘过来,被长奚急切地扫到一边去,歪七倒八地磕了个不伦不类的头,哇地哭出来,长奚只看素免,这位老观主满是不安地揣着手。
长奚道:
“哪间院子?道友可安排好了?”
素免忙去引他,一路到了山崖的一端,素免有些焦灼地道:
“道友…那东西…”
“喔!”
长奚把脖子上的【炁石魔胎】摘下来,塞到他手中,道:
“此物无第三人晓得。”
李曦明一直站在旁边,低眉顺眼,做出克制悲伤的神情,心中已经震天响:
‘此物无第三人晓得?你方才同我说了!’
‘长奚这是什么意思?把柄?暗示?这【炁石魔胎】对名声不太好,坏处也多…这是给我留把柄?今后好强逼玄妙观下场?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