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庄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,猜测可能是杨佩宁想通过这些孩子、告诉我们一些事情,可她实在听不懂这些孩子说什么,所以就联系潜艇,让我们把你带回来了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我答应一声进了门,但其实直到这个时候,我都还没做好要告别杨佩宁的准备。
不过生活好像总是这样,至少我的生活总是这样,在我有所准备的时候,情况往往会发生意外,而那些更大的意外,又总会在我毫无准备的时候突然到来。
婴儿们稚嫩的呢喃声,像锅子里沸腾的牛奶那样混在一起,含混的音调有高有低,似乎还带着某种熟悉的韵律。
毫不夸张的说,在我刚进入房间、听到那些声音的时候,还以为自己在看世上最纯洁的唱诗班的表演,可是在我看到那些孩子之后,这种圣洁的感觉也在瞬间烟消云散。
那些孩子太诡异了。
不同于刚出生的、被羊水泡的皱巴巴的婴儿,一岁多的孩子,至少皮肤的状态已经恢复,白皙娇嫩的像羊脂玉,那一张张的小脸上,也带着从未被世俗污染过的天真和纯洁。
但这些孩子不一样,虽然他们的皮肤同样白皙娇嫩,但在他们的表情里,却透着一种空洞的麻木。
那些孩子的脸很僵硬,就像没有调校过面部表情控制系统的仿生机器人——能看出他们是在哭或是在笑,但那些表情没有一个会出现在正常人的脸上,更像是一种教科书上的标准示例。
微妙的诡异感,让我稍微愣了半秒,随后才把注意力放在那些含混的呢喃声上,紧跟着我就再一次的变了脸色。
“你能听懂?”
刘祈第一时间发现了我的异样,几步就来到我的身边:“他们在说什么?”
“……不知道。”
我抿起嘴唇摇了摇头:“我的耳朵可能还没你的好,你都听不清,我肯定更白费……不过我确实感觉有点耳熟。”
刘祈本来已经准备离开,听到“耳熟”两个字又立刻停住:“能让你耳熟的,肯定不是一般的事,仔细想想。”
“在想了!在想了!”
我摆手示意他别催,随后凑到了附近的一个婴儿身边,本以为这样就能听的更清楚点,可没想到在凑近之后、就连那种耳熟的感觉都消失了。
诡异的情况让我更加费解,忍不住的边挠头发、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——“走路”是我在思考时的下意识动作,但这次我还没想明白、反而先听明白了。
在我走到某个特定的位置、那些或高或低的声音达到某种特定的平衡时,“耳熟”的感觉也来到顶峰。
我依然没有听清那些孩子的发音,但我突然就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了。
那些孩子不断重复着的,是一个我简直不能更熟悉的短语——Ka-ku-luDa-wa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