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突然缺失的手指,我不由得一阵怔愣,因为我失去的不仅仅是那根手指,还有大脑对于那根手指的“知觉”。
它不仅仅是空间、或者生理结构上的“消失”,而是一种从“存在”到“认知”的彻底抹除。
那不是“受伤”的感觉,而是仿佛我从小到大、从来就没有长过左手食指——但这是不可能的,我一分钟前还准备用它开柜子来着。
“……原来‘瞬态消移’是这种感觉。”
我怔了几秒钟后回过神来,视线扫到柜子上的漆黑孔洞,接着毫不犹豫的、又把左手的手指塞了进去。
不出意外的,手指再次消失了,但我中指的关节比食指稍粗,所以不是整根手指全部消失,而是剩下了指根的一节儿。
同时我还发现,这种“消失”只发生在柜子内部,于是我便借着指关节和孔洞边缘卡住的摩擦力,猛地一扽、将柜门扯的大敞四开——空的。
柜子里面是“空”的,但不是没放东西的那种空,而是一种字面上的、绝对意义的“空”。
没有柜体、没有隔板、没有物品、甚至连影像和光线都没有。
黑漆漆的一片,像是涂满了【巢】里面那种高效率的吸光材料,但其实在我的眼睛看来,柜子里面连“黑”也没有。
那是一种很难用语言和文字去描述的、绝对意义上的虚无,不过在看到它的瞬间,我倒是想起了一句很贴切的话——
在宇宙大爆炸发生之前、连“奇点”都不存在的绝对虚无。
“这就是你的样子吗?”
我看着那片虚无喃喃自语,一时间甚至分不清,我是在对那片“虚无”说话、还是在对我自己说话。
“……”
“虚无”没有回应我——不过这好像也很正常——只是静静的待在那一方柜子里,不准备出来、但也不允许我进去。
我试过想要接触那团“虚无”,甚至朝里面扔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零碎物品,可不管是手指还是别的什么东西,都会在接触到的一瞬间被抹除存在。
唯一能称得上“好消息”的,就是那团“虚无”看起来还比较稳定,无论我怎么招惹它,它看起来都没有丝毫反应。
可是这样一来,就又给我制造了一个难题——它突然出现在我面前,大概率是带某种目的的,但它对我的语言和动作没有任何回应,让我很难推测出他的目的。
“……或许是因为不能回应?”
抓心挠肝的难受了几秒后,我忽然有了一个新的思路——“回应”是需要有一个“表象”的,比如语言、动作、甚至是神态。
可是这一团“虚无”什么都没有,没法儿说话、更没法做出动作,自然也就没法用常规的方式来做出回应。
换句话说,它并不是来“交流”的,至少不是来进行双向交流的。
它出现在这里、出现在这个柜子里,就是为了单方面通知我一件事情——它来了。
“哈!”
思路到这我忍不住冷笑了一声,不过这一声冷笑是对自己的。
两军对垒,敌方的“主帅”就这么堂而皇之的、用这样一种方式出现在我面前,而我除了看着它、或者骂几句之外,居然什么都做不了。
这是一种碾压式的炫耀——你口口声声要对抗我,现在我单枪匹马的出现了,可是你能做什么?
“真是被人欺负到姥姥家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