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第二天下午。”
我提起拐杖,指了指墙角被汗湿透的衣服:“萨米尔是一位非常专业的医生,前几天我几乎毫无意识,他都把我照顾的很好,就算不能洗澡,也会用湿毛巾擦洗,可是那天没有。”
“我随便找了个理由,萨米尔就没再坚持,甚至连放松肌肉、帮助肌肉恢复的按摩都没做——这在以前是从没有过的,也不符合他作为医生的专业素养。”
“所以你就发现不对了。”
刘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:“千里之堤,溃于蚁穴啊……”
“别急着甩锅,其实你的问题更大。”
我嗤笑一声,用拐杖把杯子往水壶旁边推了一点:“你不想让庄湘被监禁,所以自己定了一个逃跑计划,却提前三天把车钥匙交给我,这个行为是非常离奇的。”
“我这几天不在招待所。”
刘祈扯了扯身上的迷彩服:“提前把钥匙交给你,可能是为了避免我不能及时赶回来。”
“那为什么不交给庄湘?我这几天才能勉强行动,她藏钥匙肯定比我更方便吧?”
我反问一句,不等刘祈回、又连珠炮似的抛出一串问题:“你接触不到她吗?如果接触不到,你要怎么保证让庄湘凌晨一点在后院等我?”
“我……”
“我没法转移钥匙,每天还要被洗澡、按摩,钥匙放在我这,被发现是必然的。”
我自言自语似的分析道:“你应该知道这些情况,可你还是这么做了,那就无外乎两种理由……”
“我相信你有能力藏好钥匙。”
刘祈先接话给出一个理由,然后认输似的“唉”了一声:“或者这枚钥匙被发现也无所谓。”
“没错,不过第一个理由有点离谱。”
我抬高右手,让袖管滑落、露出竹竿似的手臂:“‘肌肉萎缩’是客观病症,不是什么信念啊、羁绊啊就能克服的,不管你多相信、我多努力,动不了就是动不了,至于后者……”
“至于后者——也就是钥匙被发现也无所谓——则代表这枚车钥匙,在我的计划里并不重要。”
“你还是保守了,其实我的想法是、你整个所谓的‘计划’都不重要。”
我丝毫不留情面的嘲讽笑道:“你是个追求实际的人,不太可能把希望押在信念、羁绊之类的东西上,所以我重点代入了第二种情况。”
“如果‘计划’、或者‘车钥匙’不重要,你为什么要冒着被发现的风险、把车钥匙藏在我的身上,而且还是我当时很难碰到的袜子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