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就像是漂浮在奇点刚刚爆炸、还没形成天体的荒芜宇宙,我唯二能看到的,就只有我、以及对面那个杨佩宁的剪影。
是的,哪怕现在已经有了光亮,杨佩宁依然是一片仿佛没有厚度的剪影。
他背对着——也可能是面对着——浓雾似的粘稠红光,却完全没有反光的迹象,就好像那些光亮落在他身上的瞬间、就被他全都吸收进去了似的。
那种仿佛和周围不属于同一图层的怪异视感,让我短暂的怔了半秒,随后便在一阵突如其来的恐慌中、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“我成为了【黑镜】。”
杨佩宁再次看穿了我的想法:“不是秦玉林那种失败品,而是真真正正的【黑镜】。”
“那你……”
“如今的我,已经成了【黑镜】族群的一部分,当然也可以像【黑镜】一样,在族群内部共享、或是获得所有信息。”
“那我……”
“您每次和【黑镜】的谈话,我都可以即时得知,并且其中有几次,就是我在跟您谈话,比如——”
杨佩宁说到这稍稍一顿,回想片刻后才继续道:“您想带肖海和小庄一起假死那次,和您谈话的、提供尸体的、事后抹去您相关记忆的,都是我。”
“我当时……”
“您没有要求抹去记忆,但在我们谈话的过程中,您似乎对我的身份有所察觉,而我当时还没有做好准备,所以只能冒犯的、对您的记忆做了一些干预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可以向您保证,除了抹除谈话期间的记忆外,我没有对您的记忆做任何手脚。”
“那我……”
“您缺失、或者说暂时被封存的那些记忆,并不是我做的,而是出于您的某种需求。”
“那你……”
“我可以试试。”
“……试什么?”
“帮您解开那部分记忆。”
杨佩宁淡淡回道,仿佛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:“我无法保证一定成功,但至少有70%的把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