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宫去营关,是因为被赐了封地,并非流放。”冯乐真温柔提醒。
刘明德嘴唇动了动,半晌讪讪答应一声。
车队到底轰轰隆隆进城了,冯乐真坐在马车里,眉眼冷淡又疏远,反倒是旁边的阿叶一直往外看。
“殿下,街上怎么没什么人啊?”她不解问道。
她早些年跟着殿下出门游历,也见过一次瘟疫,那时街头巷口躺的全是人,很多都是走着走着就倒下了,可如今的西江街上却是一个人也没有,与她印象里的瘟疫爆发不太相同。
“你以为他为何迟了一个时辰才开城门?”冯乐真反问。
阿叶愣了愣,感慨:“这个刘明德真是狗胆包天,都这个时候了还妄图诓瞒殿下。”
冯乐真不语,只是在走到一处民居时让阿叶停车。
阿叶心领神会,立刻下车踹开了民居,刘明德惊呼一声赶紧跑来,就看到民居里一家几口正坐在院子里吃饭。
众人不认识阿叶,却是认识刘明德,看到他后抖了抖,赶紧下跪行礼。
“没事没事,继续用膳吧,”刘明德一脸和蔼,又扭头问阿叶,“阿叶姑娘这是在做什么?”
“瞧瞧屋里有没有人,万一刘大人给我们殿下玩空城计呢?”阿叶笑道。
刘明德也笑:“阿叶姑娘说的哪里话,下官哪敢跟殿下玩计谋。”
阿叶轻嗤一声扭头回了车上,刘明德脸上笑意褪尽,叫人继续往前走。
长公主府一行人最后被安顿在了府衙之中,其他人收拾行李时,冯乐真随刘明德去了正厅。
“殿下请用茶。”刘明德亲自端茶倒水。
冯乐真扫了他一眼:“一年未见,刘大人似乎老了不少。”
“时时为民生心忧,又岂能不老,”刘明德叹气,“殿下近来一直赶路,想来也累坏了吧。”
“走走停停,倒也不算累。”冯乐真端起茶杯。
刘明德笑笑:“记得上次见面,还是在宫宴之上,也不知殿下是否还记得当日情形。”
“刘大人当天一盆君子兰引得皇上心花怒放,本宫想忘却也难。”冯乐真淡淡道。
刘明德似乎有些不好意思:“不过是下官闲余时所栽种罢
了,今年下官又种了不少,殿下若是喜欢,等离开时可以带上几盆。”
“兰草的事先不急,本宫如今对西江城的时疫更感兴趣,”冯乐真抬眸看他,“刘大人,究竟是什么时疫,能连绵四五个月之久,还让大人做出了封城的举动?”
“下官并没有……”
“刘大人,”冯乐真打断,声音愈发冷凝,“本宫既然敢来,定是有了人证物证,你若再不说实话,只怕本宫也保不了你了。”
都是聪明人,刘明德自然也知道她不是无缘无故绕路来西江的,只是还心存侥幸,想敷衍过去,此刻被冯乐真挑明,他眼角一耷拉,跪在地上痛哭流涕:“殿下!殿下!下官真的好苦啊……”
冯乐真扯了一下唇角,想看他能说出个什么来。
刘明德哭了半天都没等到她接话,只能哽咽着开口:“起初真的只是一点小疫症,甚至算不上什么疫症,毕竟谁家疫症只是起红疹啊,可最近几日不知怎么了,突然变得严重起来,下官本想先回禀朝廷再做打算,可疫症不等人啊!为了防止祸及整个大乾,卑职只能先封闭城门,殿下!下官也是逼不得已啊……”
“他撒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