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如琢想和父亲说话,可谢蔺没有理会他,只劝他用?膳后?早些休息,莫要熬夜看书?,伤了眼睛。
谢如琢目送父亲回屋,心里五味杂陈。
他担心谢蔺是遇到什么难事。
可问?了刘管事,老奴犹豫许久,只说了一句:“郎主、郎主好像是去见纪二娘子了,可老奴也不知他发生了什么事……”
纪姨母吗?
谢如琢合上书?,心里困惑不解。
纪姨母温婉柔善,绝不可能伤人。
兴许只是父亲不小心割伤了手吧。
谢如琢不再多想。
下课后?,谢如琢收拾好书?袋。
他刚跨出门槛儿,远处的月洞门便立着一抹袅袅婷婷的身影。
小郎君止住脚步,认出对方是纪兰芷。
他惊喜地喊:“纪先生!”
纪兰芷下午只有一节算学课,她?惦念谢如琢,上完课便来甲班外的庭院等他。
从前,她?只当谢如琢是个邻家的小儿郎,她?疼他怜他,与纪晏清、纪鹿,没什么不同。
可是今日,她?看着虽才及自己腰身高,但肩背挺拔、凤眼高鼻的俊俏小郎君,心中油然生出一股骄傲感?。
不愧是她?的小孩,果?真聪慧漂亮,人见人爱。
纪兰芷朝他招招手:“琢哥儿,你来。”
纪兰芷在?幼学里也亲昵唤他小称,往来的学子们一边诧异,交头接耳说些私话,一边走到纪兰芷身边,毕恭毕敬行拜师礼。
纪兰芷点头,还了孩子们的学生礼节。
她?看着谢如琢跑近,递去一块兰花手帕,道?:“跑一身汗,擦擦吧。”
平素纪兰芷即便和谢如琢亲近,也只是在?隐秘的家宅里、无人的马车上。
她?从未大庭广众这样照看小郎君,仿佛将他当成了自家孩子一般。
谢如琢一边接过手帕擦脸,一边眼睛微烫。
他要努力低头,才不至于让纪兰芷看到他蓄满的眼泪。
从前,谢如琢总是沉默寡言,站在?幼学门口,等待刘管事接他回家。
身边的学生有母亲等待,他们一下学便欢天喜地地跑出学府。
小孩手上书?袋甩到仆妇怀里,一头扑进母亲香软的怀抱。
妇人们一边拥住小孩,一边取帕子,心疼地帮子女擦汗。
母子二人闲话家常。
夫人会问?孩子今日读了什么书?,会说今晚炖什么样的甜汤给孩子滋补,会勉励他们用?功读书?,往后?恩科入仕,出人头地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