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庭竖立在那,看韩牧野当真将四周墙壁上书画卷走,嘴角抽动,连笔尖的墨珠滴落都没发觉。
等他低头,纸面上已经滴落几颗墨滴。
“可惜了一张金云泽纸。”
黄庭竖刚准备将长案上纸卷丢弃,韩牧野上前一步,轻声开口道:“晚辈不能白拿师叔公的书画,这刚好以此纸笔绘制一幅画送师叔公吧。”
说着,他将桌上的砚台拿起,抖手一泼。
满纸墨点无序,大大小小错落。
伸手将黄庭竖手中墨笔拿过,韩牧野运笔如飞,勾画点染,皴擦穿插,一朵朵墨梅在遒劲枝干上绽放。
“好,好!”
看着墨梅绽放,黄庭竖在一旁连声称赞。
书房之外,有人伸头来看。
穿着儒衫的百里彤云目光惊异的看着书房中,韩牧野运笔作画,自家爷爷在一旁观看。
自家爷爷什么脾性她最清楚。
世间能在书画一道上得他称赞的,不过七八人。
这位丹缘阁掌柜,诗文风采卓绝,没想到书画一道,竟然能得到自家爷爷的夸赞。
悄然走进书房,她看到韩牧野笔下的画卷模样。
墨梅。
枝干疏密参差,一朵朵或浓或淡,或大或小的墨色梅花花瓣花苞自然点缀。
站在长案前,墨香似乎化为梅香,沁人心脾。
只吸一口,百里彤云感觉心头清明无比,有清寒的香气萦绕心头。
黄庭竖看一眼自家孙女,没有说话,低头再去看画卷。
此时,韩牧野已经慢慢收拾画面,然后收笔。
他双手托着手中笔,递向黄庭竖。
“师叔公,还请斧正。”
听到他的话,黄庭竖哈哈笑一声,接过墨笔道:“这绘画一道你已经纯熟精深,水墨为骨的画法不下于徐青藤,还要我斧正什么?”
“年轻人,要有傲骨。”
说着,他俯身,在画面上一笔一划,将之前韩牧野所吟诗句写下。
“我家洗砚池头树,朵朵花开淡墨痕。”百里彤云一边吟诗,面上露出欣喜。
“爷爷,没想到你这是又有大作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