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者放下手中书册,笑着开口。
韩牧野点点头,走进草庐。
林深快步跟在他身后。
进草庐,见四壁空荡,只墙上挂着三两副书画。
那书字迹粗狂遒劲,画,是苍松寒梅,翠竹芝兰。
“今日有客,你们先回吧,温书勤读不可忘。”书桌前,老者挥挥手。
那些坐在小木几前的童子们忙收拾了书册,躬身施礼,然后轰然散去。
韩牧野目光投在四壁,细细打量。
“小公子看来对书画之道颇有研究?”见韩牧野认真看四周书画,老者轻笑开口。
韩牧野摇摇头道:“算不得研究,只略懂一二。”
他目光落在那狂放草书上:“从来书为心声,此‘止水’二字当真是入眼入心,笔笔透骨。”
“老先生行如止水,心如磐石,字如劲草,是此道中大成者了。”
听到韩牧野话,老者哈哈笑一声,伸手指向其他几幅画卷道:“那你再看看这画如何?”
韩牧野看向那四副画卷,双目之中,淡淡的浩然气升起。
在他浩然气灌注双眼的刹那,那端坐的老者身形一震,眯起双眼。
在韩牧野灌注了浩然气的双眼中,原本普通的四幅画变得虚幻起来。
“松有劲风难压之不屈,竹有破岩扎根之坚韧,梅傲寒吐芳,兰幽香淡雅,不拘一格。”
“东方老先生的风骨,晚辈敬佩。”
东方书。
那画卷上的落款是东方书。
白露山翁东方书。
“好。”老者看向韩牧野的目光透着几分晶亮,然后道:“不知小公子还能看出什么?”
这是考校自己?
韩牧野微笑点头,然后看着那书画,淡淡道:“字为止水,心中却有狂澜,先生在这草庐之中,屈才了。”
老者面色不变,看着韩牧野。
韩牧野看着四副画,语气温和:“松虽劲,却不知风从何来,先生心中有怨。”
“竹虽挺,叶却勾画潦草,先生心中有愤。”
“梅如火,大雪难掩,可见先生之傲。”
“兰,用笔错了。”
“一笔山二笔川,三笔破凤眼,先生故意不破凤眼,是为等有眼之人,还是说,世人皆目中空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