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着饭菜。
被人吃过,吃得到处都是。
很脏。
很不体面。
应该有两三日无人收拾,碗边的饭粒都已经风干。
苍蝇被食物的气味吸引,在飞来飞去,伴随翅膀震颤发出的恼人的嗡嗡声。
正屋的大门开着。
但六月初赤皎皎的阳光,却怎么也晒不进充斥着怨毒的屋子。
无人侍奉收拾。
空气刺鼻。
上官遥躺在床上,瘦得脱相。
脸颊发青凹陷。
浑身散发着无法言语的气味。
一颗肚子大得惊人,还有胎动,囚笼里的动物在疯狂寻找出口,不停的翻动。
四肢枯瘦如冬日荒野里被砍柴人丢弃的柴。
松垮垮的皮囊下,有稀碎的起伏动静。
是蛊虫在血脉里活动。
本该瘦到骨骼嶙峋的胸膛,有一处微微凸起。
是心脏。
蛊王的巢穴。
不管是蛊虫还是蛊王,在发育时分泌的毒液都让她生不如此,身上的衫子汗湿后风干,风干后又汗湿……
活得如此没有尊严,换一个人早就死了。
事实上,房间的桌上就放着一根白绫、一瓶毒药、一把剪子。
可她想要摧毁一切的恨意,让她不甘如此死去。
所以,哪怕负责送饭的宫人故意将饭菜放在门口地上,想对待畜生一样对待自己,她也咬牙忍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