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可颂大脑飞速运转。
忽然间灵光一闪,找到了问题的关键——
陈则眠记得叶宸,记得叶玺,记得萧可颂,记得他爱跳河,却唯独没有说记得陆灼年。
八年前陈则眠忽然消失,萧可颂联系不到他,也不知道他为何搬走。
陆灼年也不知道。
然而他和忘性大、玩心大的萧可颂不一样。
当时陈则眠音讯全无,萧可颂也吵着要找陈则眠、要找陈轻羽,还用了跳河作为威胁,家里可能帮他找了,也可能只是敷衍小孩,反正最后没得到确切消息。
只说陈轻羽工作调动,陈则眠跟着父亲离开了京市,因为陈轻羽是警察,工作内容涉密,查询不到具体的去向和行踪。
萧可颂闹着找了一段时间,实在找不到,也就算了。
可陆灼年并未罢休。
他找了陈则眠很久很
久。
对于一个刚刚年满6周岁的小孩来说,找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,所以,自从陈则眠消失开始,陆灼年每年的新年愿望、生日愿望再无例外,都是希望爸爸陆自臻能帮他找到陈则眠。
后来上了小学,萧可颂很快又交到了新朋友,选好了新同桌。
但陆灼年没有。
他不要任何人做他的同桌。
小学这六年,陆灼年身边的桌子总是空的,久而久之,连萧可颂都忘了那个位置是留给谁的。
他那样清晰、清楚、清醒地记着陈则眠。
清楚到可以在八年后,一眼就将陈则眠认出来。
陆灼年记得陈则眠的名字,记得他的模样,记得他的性格,记得两个人所有的约定,小到八年前没能开封的《猫和老鼠》碟盘,大到那整整空了六年的同桌。
可陈则眠忘了。
他不仅没认出陆灼年,听到对方的名字也没想起来,现在看陈则眠的表情,应该是想起来了。
不过估计有点晚。
陆灼年已经在生气了。
萧可颂拽了拽陈则眠衣服,提醒道:“那个……这是陆灼年,你也记得吧。”
陈则眠薄唇微抿,轻轻‘嗯’了一声,就发出这么个短暂的音节,再没说别的。
陆灼年握紧手里的水瓶,也没说话。
空气再度安静,气氛有些古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