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明晃晃的警告,若是自己不能完成殿下所说的事,那下一个岂不是。。。。。。
就在此时,那扇破木门‘吱呀’一声又被从里面拉开。
老叟怒气未消的脸探出来,骂道:“怎的还不滚!非要老夫拿粪瓢撵你?!给老夫。。。。。。”
话未说完,老叟愣住了。
只见门外那刚才还试图用钱砸人的将军,竟‘扑通’一声直挺挺跪倒在冰冷的泥地里。
随后对着他,咚、咚、咚三声,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,额头瞬间沾满污雪泥渍。
老叟惊得往后一缩:“你。。。。。。你这是做甚?!”
张贲抬起头,已是涕泪横流,带着哭腔嘶声喊道:“老人家!老丈!救命啊!”
“求您发发善心,饶小子一命吧!”
老叟懵了:“救。。。。。。救什么命?”
“殿下有令!您若不肯原谅小子,小子就得按罪论处,跟他们一样砍头!”
张贲手指着皇城方向,声音发颤:
“已经有八位兄弟被殿下砍了,老丈求发发善心,就当积德行善了,放过小子这一次吧!小子给您当牛做马!”
老叟彻底呆住了,浑浊的老眼瞪得溜圆。
殿下。。。。。。竟真会为了他们这些草民,对自己麾下大将动刀子?
他心中某处被猛地触动。
这些将领固然可恨,可当年也是真真切切在战场上为奉国拼过命的汉子。
殿下就这么。。。。。。杀了?
但一想到儿媳枯瘦的尸身,他又硬起心肠:“可我那儿媳尸骨未寒,我怎能。。。。。。”
张贲不等他说完,猛地一把将旁边惊愕的娇妻也拉得跪倒在地,急声道:
“老丈!不。。。。。。爹爹!”
“爹!从今往后,我家内人就是您的儿媳,我们夫妻二人,给您养老送终,绝无虚言!”
张妻花容失色,难以置信地看向丈夫。
她满脸的不情愿,嘴唇翕动还想说什么,却被张贲狠狠一瞪。
张妻到底是世家出来的女子,最懂察言观色、权衡利弊,当即低下头,死死咬着唇,不再吭声。
老翁看着跪在泥地里的将军和他的贵妻,脸色变幻不定。
最终,所有的愤怒和悲伤,都化作一声沉重的长叹:
“罢了。。。。。。罢了。。。。。。都是我那儿媳命薄福浅,你。。。。。。起来吧。”
他疲惫地挥挥手,仿佛瞬间又老了十岁。
“老夫。。。。。。原谅你了。”老翁伸出枯瘦的手,“去把文书和印泥拿来,老夫给你做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