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王府很安静,里面种植不少名贵树木,偶尔还能听到鸟鸣之声,倒是个清雅之地。
穿过一片园林,又过了几重仪门,才到了王府府邸。
李彻敏锐地注意到,沿途庭院中堆放着不少上好的木料,散发着淡淡的松木香气,一些角落还散落着斧凿锯刨等木工工具。
他微微挑了挑眉毛,只觉得这些东西,与王府的气派显得有些格格不入。
来到正厅,分宾主落座。
福王李倓在主位坐下,脸上依旧带着兴奋的红晕。
“自父皇封我来福州后,已经好长时间没和兄长们说话了,两位皇兄可要多留几日,让小弟多尽地主之谊。”
李彻笑了笑,刚准备回话。
一名身着深青色官袍的中年文官,快步走了进来。
却见此人面容严肃,约莫四十岁左右,对着福王和李彻、李霖躬身行礼,一丝不苟:
“下官福王府长史龚庆文,参见福王殿下,参见两位。。。。。。贵客。”
他目光在李彻和李霖脸上扫过,带着几分审视,但称呼上依旧谨慎。
“龚长史不必多礼。”福王李倓摆了摆手,语气明显拘谨了几分,不复刚才的自在。
李彻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,眉头微微蹙起。
这位龚长史面上恭敬,礼数也周全,挑不出任何毛病,但李倓对他那份下意识的疏远和隐隐的畏惧,却瞒不过李彻的眼睛。
此人,十有八九是朝廷派来看管老十的,绝非老十的亲信之人。
“龚长史,这二位是本王的四皇兄和六皇兄,来福州游玩看望本王。”
龚庆文心中一惊。
虽说李彻三年未动兵,但余威尚在。
君不见奉旗飘扬在近海?不见大庆各地耸立的天上人间楼?
奉国虽然这两年注重经济发展,但仍是最强大的藩国,奉王仍是那个奉王。
如今见到本人,龚庆文虽向来自傲,也恭恭敬敬行礼:“在下福王府长史龚庆文,见过奉王殿下,见过燕王殿下。”
李霖点了点头,李彻也是微微颔首算是回应,倒也没给他难看。
然而,在龚庆文眼中则是另外一回事了。
他大族出身,学问出众,向来自视甚高。
庆帝将他派到福王身边做长史,已让他心生不满,如今见李彻对自己也不爱答不理,心中更加不喜。
因为各怀心思,场面顿时变得冷了下来。
直到一旁的侍女奉上香茗,李彻端起茶杯,故作随意地指了指外面堆放的木料,笑着问李倓:
“十弟,外面那些木头是。。。。。。我看府中似乎在做木工活?”
李倓闻言,脸上露出一丝少年人的兴致:“六哥,那是我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回殿下的话,”龚庆文却抢先一步,声音平板无波地接过了话头,“福王殿下闲暇之时,偶以木工为戏,消磨时光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