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则眠腰上没劲儿,拍了拍床边:“你坐这儿。”
陆灼年刚坐下,陈则眠放松力气就往右一歪,斜在了他肩头。
陈则眠被烫得缩起肩膀,脚虚放在热水里,蜻蜓点水似的,身上一阵发寒一阵发烫,等脚适应了水温全放进去,额头很快见了汗。
陆灼年拿平板打开网络英语课,放着腿上给陈则眠看。
陈则眠闭上眼睛不看,嘀嘀咕咕地说:“头晕着呢,你还让我学习。”
陆灼年解释道:“没让你学习,放点英语,你听一会儿就困了,好继续睡觉。”
陈则眠果然很快就困了,泡完脚十分敷衍地甩了甩水,就想把腿收回被里。
陆灼年再次拽住陈则眠脚腕,用毛巾给他擦干。
陈则眠垂眸看着陆灼年:“你咋了。”
陆灼年放下毛巾:“什么?”
陈则眠惊疑不定地看了看毛巾,又看了看陆灼年,语塞道:“你……我……”
陆灼年将水盆和毛巾端走,声音从浴室里传来:“别你你我我了,快睡觉吧。”
陈则眠躺回床上,却怎么都睡不着了。
他生病发烧,陆灼年照顾他,给他烧水泡脚也就罢了,毕竟是在学校寝室,客观条件摆在这儿,能用得上的发汗方式有限。
可陆灼年洁癖那么严重,怎么……怎么居然会帮他擦脚呢
(buduxs)?()。
还擦得那么自然!
陆灼年不会是……不会是真把他当儿子照顾了吧。
我靠,我把他当兄弟,他竟然想当我爹。
原来是父子局!
陈则眠从小就发现陆灼年这人掌控欲挺强的,说是照顾他,但也可以说是管着他,从学习上到生活上,事无巨细,面面俱到。
就比如他转学籍选学校那次,表面是让他自己选,其实最后还是陆灼年作主决定。離歌
还有今天喝感冒冲剂也是。
一般的朋友嘱咐完可能都不会再问,关系好些的再关心一句‘喝没喝’也就罢了,偏偏陆灼年非要追究他是不是真喝了,而且一定确认他喝了药才罢休。
陈则眠亲爹都没这么管过他。
陈轻羽这人生来随性,从来不会较真这些细枝末节,细论起来,自从陈则眠转学回京市,大事小情的决断上,处处都有陆灼年的影子。
陆灼年管得比他亲爹还多。
打开空调后,寝室内的温度很快升了上来,陆灼年关了灯又吹灭蜡烛,躺回自己床上,也没盖被,只在腰间搭了条薄毯。
陈则眠胡思乱想了一会儿,也没想明白陆灼年为什么要把他当儿子照顾,只能归结于对方可能天生就喜欢领导别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