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文周思索了好一阵,才说道:“王爷,眼下有两条路,你可以选择。”
“那两条?”
“这第一条嘛,就是隐!”
“隐?”安庆绪一愣,“怎么隐,往哪隐?”
陈文周说道:“如今王爷势力单薄,既没有党羽,也没有兵马,而郑王呢,有主上的偏爱,还有史思明的支持,所以,王爷想要扳倒郑王,无异于螳臂当车,所以,这最好的办法就是干脆来个撒手不管,饮酒作乐,放弃争夺储位,将来做个太平王爷,让郑王登基罢了!”
安庆绪略一思索,便瞥了一眼陈文周,心想这是什么馊主意:“哼!只怕我就算是不争储位,老幺将来也不会放过我!”
陈文周看了看安庆绪,呵呵干笑了一声:“这个就不好说了!”顿了顿才问道,“王爷,小人斗胆一问,方才晚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
安庆绪闻言,眼睛里透出了一股狠戾的凶色,咬牙沉声说道:“哼哼!老幺这是在向我示威呀!”
陈文周疑惑地说道:“王爷的意思是?”
安庆绪说道:“刚才死的那人,是我晋王府的侍卫,算上这一个,已经是第三个了!”
陈文周故意装作不知道地问道:“王爷是说这是郑王下的毒手?”
安庆绪冷笑道:“除了老幺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、还有这么大的能耐,敢杀我府上的卫士?”
陈文周点点头,安庆绪身为晋王,是安禄山的嫡长子,敢向他下手的,只怕也只有同样身为亲王的郑王安庆恩了!
陈文周沉吟半晌,然后皱眉说道:“王爷,以小人之见,只怕郑王此举,不只是示威这么简单哪!”
“嗯?!”
安庆绪闻言一惊,盯着陈平说道:“说说看!”
陈文周面色凝重地分析道:“郑王如今势大,既有主上的恩宠,又有史思明等人的支持,可谓是如日中天,旁边人也清楚明白的很,他郑王何必要向您示威?这不是逞一时之快的幼稚举动吗?您想想,他为什么要向您的侍卫下手呢?”
安庆绪思索了一阵,突然眼睛一睁,“你是说,他要向我动手了!”
陈文周不置可否,而是继续分析道:“我听说主上已经在赶回河北的途中了,您是主上的亲儿子,虽然主上不想立你为储君,但也不会对你赶尽杀绝,也就是说,主上回来之后,您至少可以保证安全,那么有心之人也就没法向您下手了!”
安庆绪听懂了,接过话茬,“所以他们要在父皇赶回范阳之前向我下手!他们先剪除我的贴身侍卫,让我变成一个孤家寡人,然后就可以毫无顾忌、毫无障碍地置我于死地!”
安庆绪的声音愈发寒冷,让陈文周都感受到了一股透心凉的恨意!
安庆绪闷了一口酒,眼里透着浓浓的不甘!
“十几年来,我随父皇东征西讨,南征北战,才打下今天大燕国的基业!哼哼,没想到到头来,竟然让一个从没出过范阳、从没碰过刀枪的奶娃娃抢了,庆绪不甘哪!不甘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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