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思邈捋了捋胡须,脸上露出与荣共焉的神情:
“殿下恢复得相当不错。
今日换药时,老道检查了石膏下的伤口,骨痂长得很结实,想来再休养几个月时间,便能拆下石膏。
恢复如初不在话下,若能遵从医嘱,好好锻炼,骑马射箭也不成问题。”
听到这话,孔颖达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,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这一年多的日子里,他不知有多少次在深夜惊醒,看着案头堆积的太子课业卷宗。
满心无奈,却又只能扼腕长叹。
帝王之家最容不得废人,‘太子望不似人君’的风闻愈演愈烈,朝堂上只怕早已暗潮涌动,磨刀霍霍。
但此刻,孙思邈的话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乌云,将他心头的绝望彻底驱散。
孔颖达喉头滚动,几乎要落下泪来,眼眶泛红却又强撑着大学士的威严,顾不上细问,只顾着高兴点头: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。。”
他喃喃重复着,声音比平日沙哑许多:“不知太子现在在何处?还有蓝天县公,他如今何在?”
“殿下正在病房里看书,至于小公爷,应该还在长安里卖肉,看看时辰,也差不多该返程了。”
孙思邈指了指不远处的卧房,“孔大家先去见见殿下吧。
等小公爷回返,老道便会第一时间通知他前来拜见。”
孔颖达连忙摆手,叫住准备给自己引路的孙思邈:
“道长不必麻烦,老夫先去看看太子,至于蓝田公。。。还请道长吩咐家仆一声,让他们过去催促一二。”
说罢,便朝着病房走去,脚步踉跄,这才惊觉双腿隐隐发软,生怕听到噩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