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怜的府医,一晚接连诊出了下药、中毒后,又要颤颤巍巍来给急火攻心的老夫人诊脉。
这一夜,建宁侯府闹了个通宵,宫里的太子殿下同样不得安睡。
如今,今上身体不好,太子掌国。
谈时安拿着令牌刚进了第一道宫门,太子就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。
他直接让自己的御用太医跟着谈时安去了。
“好好治,不管用什么药,都可以从我的私库取用。”
太子了解谈缙云,他看似漫不经心,一副离经叛道的模样,实则从不轻易做规矩之外的事。
今夜,他却肯拿出自己的令牌让人进宫请太医,足可见他对那位云婳的重视。
太子突然心间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。
缙云不会给自己闹个大的出来吧。
建宁侯府,被谈时安一路快马疾驰带回府的太医,打哆嗦的腿还没站稳,便被一路拖着带到了姽婳的院内。
谈缙云顾及姽婳名声,并未站在床榻前。
而是让人抬了一道屏风,他站于屏风后,面带寒霜,隔着屏风,紧紧盯着床榻上的人。
太医气都没喘匀,一看枢密使这般神情,也顾不得歇息,忙上前开始诊脉。
半晌后,他神色忧虑,走到了谈缙云面前。
“大人,这位夫人中的不是毒药,而是花草之毒。”
“花草?”
谈缙云的眉头一拧,一边静默不语的谈时安也冷下了神色。
“虞美人,乃是一种剧毒的花株。尤其果实,食用后可致人身亡。这个投毒之人极其谨慎,并未直接下了足量的毒药,而是分了许多次慢慢投毒,这样只会使人身体愈发虚弱,直到最后,病弱不起,只以为是体弱所致。”
太医一边说话一边叹气。
“这位夫人体内的毒素已经积累了至少两个月了。若不是今日情绪激动,夫人气极以致昏厥,怕是药性还不会明显显现出来。若再等几日,怕是这位夫人根本熬不过年关了。”
两个月,那岂不是她嫁进侯府还没几日,这毒就已经开始下上了。
谈缙云只觉从未如此厌恶过这个侯府。
他勉强压下那股怒气,对太医低声道,“那可还有救?不管什么药,只要能救他,只管开便是。”
太医自然明白此刻情形紧急,立刻点头道,“大人放心,发现的早,有的救,我定竭尽所力。”
说完,太医便去一旁开药方子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