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凝玉垂眸静默片刻,没再看谢凌,而是侧过脸对春绿道:“我记得马车上还有把伞,你去取过来,给大公子先用着。”
话音落下时,她的指尖在袖中轻轻蜷了蜷。
春绿忙应了声“是”,攥着伞柄快步往马车那边去,她回来时,裙摆上沾了不少泥点。
她将伞递给阮凝玉,刚想开口说些什么,却见自家小姐没接,只朝谢凌的方向抬了抬下巴。
春绿心领神会。
“大公子。”她轻声唤道,将伞递了过去,“这是我家小姐让奴婢给您取来的,您先用着吧。”
谢凌闻声转过头,目光落在那把油纸伞上,又缓缓移到不远处的阮凝玉身上。
她站在门廊上,离他不远,正望着院外的雨幕,身姿纤细却挺得笔直,仿佛一株在风雨中独自伫立的玉兰。
谢凌收回目光,语气平淡无波,“不用了,苍山很快便取伞回来了。”
他竟拒绝了。
她难得向他示好。
阮凝玉眉蹙得更紧,她向来不愿讨好别人,袖中的手指猛地攥紧,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。
春绿的手僵在半空,有些不知所措。
或许人骨子里都是犯贱心理的。曾经唾手可得的,她毫不在意,如今他对她态度变了,阮凝玉反而不满了。
她早已习惯了谢凌从前那般迁就她,倒让她现在反而不适应他的冷淡了。
阮凝玉心里到底是虚荣的,当谢凌这个圣洁正派的人物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的时候,她心里难免没有一些得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