希望不再虚无缥缈,而是与每日的劳作紧密相连。
赵拓和几个首批接回家眷的降卒,被萧何树为典型,赋予了些许管理小队的职责。
有了家人的羁绊和明确的未来,他们的积极性空前高涨,干起活来格外卖力,也实实在在地带动了其他降卒。
对于口粮分配,萧何计算得斤斤计较,确保每一粒粮食都用在刀刃上。
却又在发现降卒中幼儿因水土不服腹泻不止时,果断从有限的药材储备中拨出份额,并额外批给一点熬粥的细米。
“粮秣有限,当务之急是活命,是稳住人心。小儿体弱,水土不服最易夭折。多一口米粥,或能多活一人,其父母感恩,安心劳作,便是十份劳力,此乃长久之计,速去办理。”
他对提出异议的小吏如实说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。
一日黄昏,秦臻身着常服,在亲卫的簇拥下,悄无声息地来到归化营视察。
夕阳的余晖,给这片新兴的、尚显杂乱但充满生机的聚居地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。
他看到了排列逐渐整齐的屋舍雏形,看到了妇孺在屋前空地上修补衣物、照看孩童,看到了半大的孩子在帮大人搬运小块的木料或挎着篮子拾捡柴火,也看到了结束一天劳役归来的降卒们,在与家人短暂团聚时,脸上那抹难得的松弛和烟火气。
空气中弥漫着新木、泥土和炊烟的味道。
一种艰难求生的气息中,开始顽强地掺杂进一丝“家”的雏形与温暖。
在一处正在夯实地基的工段,秦臻看到了萧何。
此刻,他裤脚高高挽起,沾满了泥点,正蹲在地上,与几个降卒中的“工头”围着一张画在木板上的简易图纸,讨论着排水沟的走向和深度问题。
他的神情专注而平和,没有丝毫居高临下的姿态,却自然流露出一股令人信服的权威。
“先生。”
萧何抬头看到秦臻,立刻起身,恭敬地行了一礼。
秦臻点头,目光缓缓扫过初具规模、人声渐起的营地,语气带着一丝赞许:“萧何,辛苦。归化营气象初成,人心渐稳,你居功至伟。”
“全赖大王洪福,先生运筹,以及…这些降卒及其家眷求生的意愿。”
萧何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务实低调,他指向正在劳作的众人,继续说道:“先生请看,有家室在此,心便有了着落。
他们为自己、为家人筑屋垦荒,劲头远胜于单纯的苦役囚徒。
首批接回之家眷共六十七户,均已登记造册,分营安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