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,朝堂上便围绕着战术执行和资源保障,展开讨论。
一场旨在为大秦夺取“新巴蜀”粮仓、锤炼铁骑、并扫清东出后顾之忧的北伐战役,正式拉开了帷幕。
夺取河套的棋局,第一步已然落定。
下一步,便是静静等待赵国北疆那场决定性的烽烟,以及随之而来的雷霆一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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鬼谷学苑,兵科演武场。
夕阳的余晖洒在沙盘上,勾勒出阴山、黄河、代北的山川地貌。
廉颇手持代表匈奴骑兵的木雕,目光深沉地凝视着沙盘的北部,那里代表李牧赵军的红色旗帜密集地插在一个预设的山谷盆地四周。
秦臻站在一旁,默默注视着这位老将。
自函谷关那声冷哼后,廉颇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疏离。
直到数日前,秦臻将北击河套的完整战略和盘托出,廉颇冰封的眼神才微微松动。
“李牧……”
廉颇苍老的手指划过沙盘上预设的战场,声音沙哑低沉:“他选的地方,是匈奴南下的必经之路,亦是绝地。示弱诱敌,车城阻路,弩阵挫锋,待其锐气耗尽,阵脚混乱之际……”
他的手猛地向上一扬,做出一个合围掩杀的手势:
“代北之地,便是匈奴单于本部主力的葬身之所。此役若成,斩首当不下十万。”
他猛地抬头,锐利的目光射向秦臻,带着一丝不甘的叹服:“你赌的,便是老夫深知李牧用兵之稳、之狠;赌老夫身为征战一生的老卒,对这足以震动天下、名垂青史的经典战役结局的判断。好算计!好胆魄!”
接着,他顿了顿,眼中翻涌着痛楚与无奈,近乎咬牙切齿地挤出那几个字:“赵国……赵国啊!”
秦臻拱手,姿态诚恳:
“老将军洞察秋毫。非是算计,实乃对老将军一生戎马、对北疆战事了如指掌的由衷信任。若无老将军背书,太后、相邦、关内侯处,纵有千般战略,亦难以取信。此乃秦国之幸,亦是北疆边民之幸。”
廉颇沉默良久,他黯淡的目光再次落回沙盘,仿佛看到了代北即将爆发的血战。
终于,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,带着一种英雄末路的悲凉与超越国界的职业军人本能:“罢了罢了……李牧此战若胜,河套空虚,确是你秦军千载良机。”
他拿起一支代表秦军的精锐骑兵模型,重重地插向河套腹地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