赢高治原本只是觉得,这事儿有点荒唐,更有点可笑。
但往深处一想,那股子无语,就渐渐就转化成了几分真实的恼火。
这个赢高熙,未免也太不争气了!
父皇是何等人物?
那是开创基业、励精图治的雄主,向来重视实务,厌恶虚浮。
即便在朝堂权术上有所权衡,但在这种事情上,必然是渴求真实,尊重事实的。
可今天,为了给赢高熙和弘文馆兜底,父皇竟然要硬着头皮,亲自给一个明显有问题的样子货打出高分,甚至还要当着文武百官和长安百姓的面,肯定其价值!
这简直,就是把父皇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!
虽然赢高治也明白,父皇这是为了维护皇室整体的颜面,是顾全大局的无奈之举。
但他心里还是堵得慌。
摊上这么个蠢货,他们赢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!
一股邪火没处发,赢高治只觉得胸口闷得慌。
一把拽住李北玄的胳膊:“李兄,心里堵得慌!走,喝酒去!”
看着赢高治那副憋屈又愤懑的样子,李北玄心下了然。
稍微想了想后,感觉自己眼下确实没什么急事。
去喝个酒也未尝不可。
于是他点点头道:“成啊!正好我也没事了。老地方?”
“就骊山庄园!”
赢高治见李北玄答应,脸色稍霁,一把拉住他的胳膊,“今天非得喝个痛快,去去这股子晦气!”
……
二人打马来到骊山脚下。
离庄园还有一段距离,便已听到叮叮当当的施工声响。
匠人们,正在铺设新的铁轨。
看样子,这是要把轨道车通到骊山庄园内部去了。
赢高治勒住马缰,看着那铁轨,再联想到弘文馆那华而不实的黄铜圆盘,不由得冷笑一声,用马鞭指了指工地:“李兄,你这才是真正的格物!实打实,能载重物,能利交通!我二哥弄的那玩意儿,哼……狗屁!”
李北玄看他这怨气冲天的样子,无奈地摇摇头。
以前的赢高治,脾气可没现在这么爆。
看来是真被折磨的不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