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边话音未落,那个看着三十来岁的男人已经一溜烟儿的跑进了房间里。
等卫燃跟着李家父子,被那位胡振兴让到大门口的时候,一位看着能有八十来岁,但身子骨极好的老人已经大步走了出来。
“胡叔叔,您还记得我吗?”
李维中连忙打招呼说道,“我是维中,97年冬天,我跟着我老汉李望川来过您家里。”
“记得!咋能不记得!”
这位嗓门洪亮的老爷子一拍大腿,“你爹身子骨还硬朗啊?他那腿冬天还疼不疼?”
“硬朗着呢!”
李维中连忙答道,同时也在这一家人的热情相迎之下,带着李自强和卫燃这个外人走进了温暖又干净的堂屋。
等两家人坐下来,李维中也在送上礼物之后,将这次的来意和盘托出,并且送上了他带来的那块犀角牌牌。
“这事儿我爹当年可没瞒着我”
胡玉虎老爷子打量着手中那块犀角牌子叹息道,“我知道的事儿怕是比你和你爹知道的要多一些。”
说着,他将刚刚李维中递来的犀角牌子放在了茶几上,随后起身走进了里间。
不多时,他拿来了一个卫燃看着无比眼熟的锡盒打开,从里面拿出了半块儿犀角牌子。
“俺们家这块儿,是当年的老抗联田小虎和宋红霞牺牲之后,俺爹去他们藏身的密营找着的。”
胡玉虎说着,将他拿出来的那块牌牌也放在了茶几上,随后重新拿起了李维中带来的那块儿,“这块牌子,是当年那位骑兵连长马进韬牺牲之后,他的尸体被送回马家之后留下来的。
马家的老太爷把这牌子交给了你爷爷李随安留作念想,同时也是一份嫁妆。
这事儿都是俺爹活着的时候和我说的,他和俺娘大半辈子一直想找着那些抗联战友的尸首给他们下葬呢。”
说到这里,已近杖朝之年的胡玉虎叹息道,“我爹娘和你爷爷,他们一直都想找到马家和赵家的后人,那些年他们二老来往的书信都是我帮着念帮着写的。”
“那些黑话写的,我爹都看不懂。”李维中不由的说道。
“都是问问各自过的怎么样,问问你爷爷有没有马家人的消息,问问我爹,有没有赵金玉的遗孀的消息。”
“这件事说起来要感谢这位小伙子,无论是马家还是赵家的后人,都有消息了,都是他找到的。”李维中轻轻拍打着卫燃的肩膀说道。
“这后生怎么瞅着眼熟?”
胡玉虎老爷子疑惑的打量了一番卫燃,随后一拍大腿,“哎呀妈呀!这不是电视里那个小伙子吗?!我在新闻里看见过他呢!就在国庆节的节目上!
我孙子尚武还说,他是个啥玩意儿老毛子那边儿的总嫖把子!小伙砸,你这是在老毛子那边混哪个山头儿的绺子响马不成?那边这是又要打起来啦?”
“噗——!”
这老爷子一句话可不要紧,那位作陪的三十来岁的男人,甚至包括跟着过来的李自强,却是齐刷刷的将嘴里的热茶从鼻孔里给喷了出来。
“老爷子,确实是我,但我可不是什么绺子响马。”卫燃咧着嘴答道。
“啥玩意儿啷个总嫖把子?”
胡振兴和同辈的李维中用各自的家乡方言问出了同样的问题,换来的却是各自的儿子齐刷刷的朝着卫燃双手合十,一边咳嗽一边连连念叨着“抱歉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