哥洛佛讽刺道:
“比如你?”
出乎意料,科恩这次没有跟“仇家”拌嘴顶牛,而是悲哀地摇摇头。
“不,僵尸,你不明白,我觉得这好像不是找到一两个或者一打好男人就能解决的问题,没那么简单……”
科恩死命挠着头,似乎想要抓住什么说不清的念头:
“我只是感觉,感觉她面对的,是无法打败的敌人。”
泰尔斯眯起眼睛:
“怎么说?”
“怎么说……”
科恩寻找着合适的词汇表达,表情越发痛苦
“我还在西部前线的时候,有一次,我们的部队俘虏了一批侵扰边境,猎杀商队的灰杂种。”
哥洛佛目光一动,重新开始打量科恩。
“我那时还年轻,资历不深,拉上了翻译官去问它们的首领:为什么兽人要猎杀我们?”
“我以为它会说什么两族的血仇历史,兽人先祖的光荣骄傲,甚至荒漠内外的利益之类的……”
科恩吸了一口气,闷闷道:
“结果它说:因为人类猎杀我们。”
泰尔斯若有所思,哥洛佛面无表情。
“我问它:我们能不再猎杀彼此吗?”
“它笑着回答:当然能。”
“只要其中一方,把另一方全部杀光。”
秋风吹袭街道,三人之间沉默了一阵。
科恩吐出一口气,眼睛里同时现出忧愁和疑惑:
“我发誓,我从未惧怕过任何灰杂种……但是那一刻,面对那个死前还在大笑的兽人,我却第一次觉得疲倦,觉得无聊,觉得困窘,无能为力,甚至……无来由的恐惧。”
只见没心没肺的科恩茫然道:
“就好像,好像我的剑撞上的不再是血肉之躯或厚重刀斧,而是一堵无形的铁壁,任我如何挥砍,都无济于事。”
“我甚至怀疑,那一刻,我的剑之心在动摇。”
泰尔斯没有说话,他只是紧皱双眉。
“我为此写信回终结塔,给拉斐——我的一个朋友,而他回信说:从蒙昧时代开始,面对兽人,我们是赢了上千年的仗,也流了上千年的血,更死了上千年的人。”
“可为何,却从未带来和平?”
科恩出神地道:
“从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