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宇哲适时地开口,语气谦逊:“和李尹熙同学交流,总能学到很多。李乐哥,很高兴认识您。那我就不打扰了,尹熙同学,论文的事我们明天再细聊?”他看向李尹熙,眼神询问。
“好的,明天见。”李尹熙应道。
郑宇哲再次对李乐礼貌地颔首,“李乐哥,再见。”
说罢,转身离去,步履从容,背影很快消失在公寓楼的拐角。
楼道口短暂地沉默下来,只余下外面马路上模糊的车流声。
“这郑同学,看着挺不错,挺有礼貌。你们很熟?”
“就是。。。。是挺亲切的同学。。。。。我们在做同一个专题项目,比较聊得来,这几天,他帮我把论文大纲都给整理了出来。”李尹熙没有抬头,仿佛在专心致志的研究布包上的燕大校徽,却又“强调”一句,“他学习很认真,很好的。”
亲切的同学?聊得来?
那个遥远记忆里的冰冷传闻在脑海深处闪现,独居的绝望,公寓的静默,电话线的僵硬。
李乐看着眼前年轻鲜活、正努力掩饰一丝悸动的姑娘,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来。
欣慰是底色,她确实挣脱了命运冰冷的桎梏,从那个窒息的笼子里飞到了这所大学自由的林间。
可另一种担忧,像细细的藤蔓,瞬间就缠绕住了那份欣慰。
三松的光环对某些人来说,本身就是无法抗拒的磁场。
而这个郑宇哲,那精确到毫厘的恭敬和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评估,让李乐本能地感到不舒服。
“挺好的,”
李乐点了点头,语气温和如常,甚至带着点鼓励的笑意。
“在学校多几个聊得来的朋友是好事。那个,他知道家里。。。。具体是做什么的吗?”
李尹熙飞快地抬起眼瞥了他一眼,随即又垂下,“没有具体说过。。。。只说家里是普通公司的职员。”
“他家呢?”
“他家里是开整容诊所的,医生。”
回答非常迅速,语速比平时稍快了一点,带着一种急于结束这个话题的意味。
“嗯。”李乐应了一声,脸上的笑意未减。没有戳破,没有追问。
他太清楚了,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,甚至会激起这姑娘骨子里和老李一脉相承的逆反心。
她需要那份带着朦胧情愫的新鲜空气,远离庞大阴影下的“普通”。
李乐抬手,指了指那个布包,“少吃点儿这玩意儿,多吃点肉,你姐现在也就偶尔,毕竟腌制的,对胃不好。”
“哎呀,知道啦,姐夫。”
“周末有空么?回家,正好我朋友也从丑国回来,我给做好吃的。粉蒸肉还是红烧羊肉?酸菜鱼还是狮子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