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取过刻刀,以指尖血为墨,在鞘身细细刻画。
那些纹路比先前的凹槽更复杂,曲曲折折如流云绕峰,正是温养飞剑的云禁符纹。
每一笔落下,剑鞘便轻颤一下,像是在回应。
刻完最后一笔,孙春绮终于松了口气。
不是为了锦绣,她不会出这么大力的。
她望着剑鞘上流转的微光,想起锦氏先前的眼神——那个贪懒馋滑的女人,明知要受炼化之苦,却还是点头应了。
以人入器本是逆天邪法,多少修士因此沾染无边业力,皆因被炼者心怀怨怼。
可锦氏是自愿的,她厌倦了自己修行的苦累和缓慢,渴望借器物之形一步登天,换得与天地同寿的机缘。
哪怕是从此不当人了。
火池的余温里,剑鞘忽然轻轻转动,蹭了蹭孙春绮的指尖,像是在撒娇。
那是锦氏独有的小动作。
孙春绮抚过鞘身,触感温润,再无半分灼烧的滚烫。
她知道,最痛的时刻已经过去。
从今往后,锦氏不再是普通凡人的老妇,而是能借着这剑鞘长存于世,伴着未来入主其中的飞剑,见遍万里河山,拥有比从前漫长千百倍的生命。
只是不知午夜梦回时,剑鞘深处,是否还会想起被丹火灼烧的滋味。
但此刻,火池渐熄的微光中,那抹莹润的光泽里,分明藏着一丝新生的期待。
腾蛟剑的剑身在烛火下泛着冷冽的光,刘醒非握着剑柄的手指微微收紧,目光却落在那重新焕发生机的剑鞘上。
这是看似木纹,其实是胶膏凝聚状的剑鞘。